众臣也没在意这个,听见新皇按例夸耀了静安王的功绩,然后准许他提出一个要求,都心头微震,暗道:重头戏来了!
祁染躬身道:“臣确一请,臣希望能成为陛下的妻,恳请陛下恩准。”
此言一出,众臣几乎要石化了,僵硬地偏过头去看祁染,一时没能提出反对意见。
而楚晔辰也豁然去看祁染,联想起对方主动提出出征,数月功夫便替大曦扫平障碍……这一切都是都是精心准备好的礼物!
在看见顾瑾瑜丝毫没有意外的脸色时,他确定了这一点,原本想要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
也对,若非有顾瑾瑜的同意,祁染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会当众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低垂下头,遮住了眼底的黯然。
顾瑾瑜将众臣的反应收入眼底,微笑着道:“可,封静安王为朕之皇后,可常伴宫中,另特许静安王参与朝政,一切如常。”
不等回过神的众大臣反驳,他当即又宣布立先太子之子顾祥安为太子,这些臣子哪还能不明白这件事早有预谋?
有了方、沈二人的前车之鉴,在事情几乎成定局的情况下,没人敢做先反对之人。
他们倒是希望有人能带头反对,可惜往日尚且算活跃的丞相今日异常沉默,连背影都透着几分寂寥,指望静安王,那更是不可能,对方可是当事人之一。
等到顾瑾瑜宣布楚晔辰为太子太师、静安王为太子太傅时,这件事再无转圜余地。
处理完自己的事,顾瑾瑜又封赏了此役有功之人,连月夕公主在内,将其封为英武王,其封地在原晋国的范围内。
封赏时,月夕公主自然是已经换了名字和身份,刻意取的偏中性的名字,顾瑾瑜言其有大功,封王也不算太过。
当然,等他们事后发现这位英武王乃是女子时,反对也来不及了。
下了早朝之后,礼部便开始筹备起顾瑾瑜同祁染的大婚之事,皇帝大婚,尤其是另一个对象还是刚刚大胜的静安王,哪怕他们知晓这两人先前成过一次婚,也不敢怠慢,反而要办得越盛大越好。
而当这消息传扬开,在民间的反响之好出乎众人意料,百姓觉得正是这两位给他们带来了太平盛世,他们以男子之身结合,乃是天作之合。
当然,要达到这般众人称颂的情况,花费了祁染多少心思,谁也不知道。
不过,有了他们俩的带头,一些本就喜爱男子的男人勇敢袒露心声,一时成全了不少眷侣,世上也少了一些可怜女子。
而就在顾瑾瑜同祁染成婚当日,他也收到了来自顾明钰和孟云的本源,算是双喜临门。
顾明钰被圈禁后,顾瑾瑜将孟云再次送到了他身边,失去了一切的顾明钰将一切归究于孟云,动辄打骂。
孟云气力不及顾明钰,只能被动承受,他害怕自己有一天会被打死,为了自保,只能喂顾明钰服下那神秘人给他的子蛊,他自己则服下母蛊。
他的日子好过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他发现顾明钰有时候会挣脱子母蛊的影响,那段时间也是他最惨的时候,而打完他之后,顾明钰又会一脸心疼地给他上药。
身上的新伤旧伤不断,最绝望的时候,他想到了自尽,可是被顾明钰发现了,对方连死都不让他死。
直至今日,顾明钰听下人谈及顾瑾瑜和祁染大婚,悲愤交加之下,他下了重手,将孟云打死了,而母蛊的寄体一死,他也活不了了。
宫人发现他们已经凉透了的尸体时,发现这两人一个嘴角挂着微笑,露出解脱之色,一个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去,眼中还残余着怨毒之色。
在这样的大喜之日,宫人们也不敢叫这两人冲撞了喜气,只悄悄请教了上头后,便用一卷草席裹着尸体扔去了乱葬岗。
他们的死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皇帝大婚,普天同庆,此后,大曦在顾瑾瑜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第一年,基本荡平了各地隐藏的反抗力量,去除了一些陈旧的制度,替换上了更符合时代的新制度,百姓安居乐业,民心归复。
第二年,英武王的女子身份暴露,顾瑾瑜顺势提出将英武王在其封地实行的女官制度推行全国。
此刻其封地女子官虽然不多,但她们已然证实了自己的能力不比男人差,虽然有不少顽固分子坚持女子不该过分抛头露面,但在顾瑾瑜的强势手段下一一消除。
他完善了大曦的科举制度,开办女学,创建女子入朝为官的考试,给天下女子一个机会。
第三年,顾瑾瑜将目光朝向了海外,促进了造船业和军火业的发展。
第四年,大曦首次大型航海之旅开始。
第五年,大曦的航海队伍归来,带来了新的文明和丰富的物产。
也在同一年,顾瑾瑜选择离去,将一切托付给了祁染和楚晔辰,让他们辅佐即位的顾祥安。
他是大曦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但其在位期间的功绩也最为传奇。
他发丧当日,举国哀鸣,不需要过多催促,百姓便自发为哀悼。
而皇宫中,在他离去的那一刻,祁染眼中几乎快化为实质的悲伤一滞,变成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他无声苦笑,看了尚沉浸在悲伤中的楚晔辰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他还是没有下手,转身踏入深沉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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