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现在雾大,除了个背脊还没有看到什么东西,还是先撤退好了……
裴与乐脚步往后一挪,那个沐浴的男人似乎听到声响,慢吞吞拧关花洒的水,在水声停下的同时,扭过头,看向裴与乐。
刘海全部往后捋,完整地露出一张湿润的俊脸。
那张脸原本就极其俊美,如今湿了水,杀伤力更是变大了好几倍,捋起的刘海使得那人眉梢眼角的精致越发迫人,好看度也直线上升。对方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他,水珠顺着那人的下巴轮廓慢慢地凝成水滴状,“嗒”的一下坠落——
咕咚!
太过直观的冲击性画面,让裴与乐忍不住喉结滚了滚,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裴与乐第二天醒来,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神情木呆地坐在床上,精神十分萎靡。睡了整整十个小时都感觉自己没有睡饱。
一整晚都梦到那磨人的碰触,以及一个对男人而言未免太过色气的场合,所以完全没消去运动会积累的疲劳,睡醒后反而觉得更累。
怎么会梦到那样的梦呢?
该不会是因为他看到霍倦湿身吧?
梦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梦到一个大男人沐浴啊,裴与乐有点郁闷。他坐在床上把身体整个往下压入棉被中,把梦中清晰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决定假装自己没梦到。
就这样维持这个姿势静待了几分钟,感觉梦境的画面差不多都抹干净了,他才抬起头,看了眼手机的时间。
九点十分。
平时这个时候早就上课了,幸好因为昨天是运动会,所以学校为了补偿学生昨日的辛苦,今天全校放假,他还能有时间再睡一觉。
不过睡回笼觉之前,还是先填饱肚子。
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裴与乐决定先去觅食了。
进入洗手间洗漱完后,他走进厨房拉开冰箱一看——
什么都没有。
裴与乐自己厨艺不咋地,所以备货也不上心,通常都是出去吃,如今突然想临时煮个面,发觉鸡蛋都没有一颗,面当然也没有。
真正的弹尽粮绝。
裴与乐昨天睡觉前吃得很随便,就把从学校运动会收到的面包带回来干啃了事,他完全不知道家里什么吃的都没了。
现在他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地不断在叫,感觉里面藏了两只烦人的咕咕鸡。
为了不饿死,也不想加重这具身体体弱的毛病,裴与乐没有办法,只能换衣服出门找吃的。
一出门,寒风吹拂,他瞬间就后悔了,完全不想去吃东西了。
回被窝睡觉不香吗?
这风呼呼的,要冷死他了……
裴与乐一边嘀咕着,一边哆哆嗦嗦地往最近的食街而去。
他住的地方虽然只是租的,但原主爸妈疼他,挑的是一个很好的地段,走路几分钟就到商业街、美食街,可谓非常方便。
可就算是这几分钟的路上,也让裴与乐起了无数次想掉头回家的冲动。
实在太冷了。
看到路上的人完全不怕冷的,只是穿着单薄秋衣,裴与乐觉得裹了一身厚冬衣的自己分外格格不入。
他哆嗦着走了一段路,总算看到前方一家包子铺。想着这么冷,他干脆就直接买几个包子回去度过今天算了,先凑合吃了,等明个儿上课再补仓……
就在这时候,迎面而来两个人,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被裴与乐强行抹去的梦境画面复苏。
氤氲白雾中,若隐若现的背脊,逐渐没入皮肤的水珠,精致的眉眼波光潋滟,让人完全忽略性别的极致诱惑……
……他怎么会在这里!
等裴与乐反应过来,他已经猛地转过身面向一间店面,迅速地把兜帽扣起来戴着,假装打量店面的东西,等待前方那二人走过。
快走快走,做了那样的梦,他现在可不想见到霍倦。
徐宴西道:“我那舅舅说要和你见一面,不然他不让我把药给你。我尽力了,但没办法说服他,这可不怪我。”
霍倦应道:“嗯。”
徐宴西又道:“其实我也不赞同,X辅剂如果药效不够,那就换其他药。U型药始终隐患太大了,我是不建议用的。舅舅肯定和我一样的想法,你自己看着办吧。”
霍倦仍然惜字如金:“嗯。”
徐宴西:“正好舅舅今天休假,我约了他中午一起吃饭,这里的川馆是舅舅最最喜欢吃的,希望这点小心思能多少能帮上点忙。说起来我抑制剂也有些不够了……”
霍倦总算换了句话:“抑制剂,你最近用得很勤。”
徐宴西挑眉:“毕竟哥哥我是身心健全的青少年,易冲动是很正常的——”
这是说什么?
裴与乐竖起耳朵,隐隐约约地听到他们的交谈,但有听没有懂,有几个他完全没听过的词。他躲避的动作很迅速,再加上霍倦和徐宴西又在谈论事情,其实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偏偏他今日衣服穿得多,站在橱窗前臃肿又笨重,实在太招眼。徐宴西还在打着哈哈,却发觉霍倦的脚步停住了,眼神望向前方。
嗯?
咋啦,这是看到谁了。
徐宴西顺着霍倦的视线瞥去,从橱窗的倒影中看到裴与乐那张藏在兜帽中的脸,他瞬间像发现了新大陆,“呦!瞧这是谁,不是我们的小裴同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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