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与乐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在他拨打之后,他发觉霍倦的手机就放在卧房里。
人不在,手机在。
明明霍倦有可能只是暂时离开了一下,所以才没有带手机,但弥漫在空气中的信息素却让裴与乐总觉不安。
尤其眼前曾经犯下的“罪证”,是被已经看到的情况。
这让他有一种不好的猜测。
裴与乐挂断电话,卧房里的纯音乐戛然而止。
他走过去拿起霍倦的电话,手指碰触到锁键,弹出窗口上方显示未接来电的提醒。
霍倦……
到底去哪里了?
……
“为什么把他带来我家。”
平时温和的声音有一丝不悦,边川看着沙发上的Alpha,毫不掩饰对于自己的地盘被其他Alpha入侵的排斥。
“不能带回我家,就只能来这了。”
徐宴西拆开从舅舅那拿来的U型药,塞进霍倦的嘴里,顺势给他喂了一口水,回答:“你家比较安全。”
边川看着他熟练的动作,眯眼,就事论事:“你应该把他带去医院。”
能带的话他会不带吗?
本来霍家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失控一次就回去,霍倦愿意回去才怪。
不知道是不是U型药生效了,空气中弥漫的信息素总算慢慢褪去,只是仍然还存在着,但比起刚刚咄咄逼人的感觉已经好转太多。
徐宴西松了口气,微微放松一直紧绷的背脊。他知道边川同样不好受,这个空间被Alpha攻击信息素包围,每一个Alpha都必然会燃起敌意,这种A和A之间的本能排斥是天生的。
“等他状态好一点,我就带他离开。”
徐宴西撩起汗湿的眼皮,有气无力道:“所以别那么冷漠,都不像你了,会长。”
他也不好受,已经注射了两次抑制剂。
边川扫过他脸上的汗意,静默片刻,问:“他这是怎么了?”
“失控了。”
徐宴西说得轻描淡写,但作为Alpha,彼此都很清楚Alpha的失控代表了什么。
“原因?”
徐宴西听到边川的问题,眼里的眸色变得有些复杂,他看向沙发上仍然闭着双眼的霍倦,道:“大概……和某个人有关。”
这几个月以来,霍倦每一次的失控,都是和裴与乐有关。
虽然他想过要看戏,但这样频繁的失控,已经到了药物都没有办法完全控制的程度,还是让他觉得棘手。
想起估计这个时候还在学校里面学习的裴与乐,他揉了揉眉宇,第一次感觉哥们这条下凡路不好走。
霍倦这一趟大概真的是来历情劫的,裴与乐估计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
要不然凭倦哥的魅力,这么久都没能把人拿下,反而是他被惹得频频失控。要不是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是难以置信。
该怎么办呢?
霍倦这个状况不能回家,也不能去医院,如果他之后情况有所好转倒还好,如果持续恶化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
舅舅都警告他了,U型药不能多吃。
更糟糕的是,就算吃了U型药,他的信息素还是没有完全收敛,像是短暂被压制住,又逐渐开始复苏。
就在徐宴西觉得头大的时候,口袋手机响起,他拿出来一看,挑了挑眉。
——裴与乐。
没想到裴与乐会主动给他打电话,他意外之余,又隐约感觉捕捉到点什么。
他滑开通信键,听到裴与乐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在对面吞吞吐吐,[徐宴西,你知道……霍倦在哪里吗?]
徐宴西看了眼沙发上的霍倦。
是裴与乐自己主动找上门的。
既然他解决不了眼下的情况,又没有办法帮霍倦拿主意,那么就把决定权交给裴与乐。
如果失控的原因在裴与乐,那么能让霍倦冷静下来的人,大概也只能是他了。
……
裴与乐第一次向学校请假了。
他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打车到了目的地,然后仰头看着眼前类似一个农场庄园的地方。
他是打了徐宴西的电话后,决定来到这里的。
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去想什么维持现状,又或是什么等以后感情可能会淡的扯谈话,他只知道霍倦现在很不好受。
徐宴西告诉他,霍倦失控了。
上一次易感期维持了两周的时间,尚且能对药物有反应,但这一次已经连药物都无法抑制信息素的暴走。
这意味着什么。
裴与乐握了握拳头,抬起手按下门上的门铃按钮。
“叮咚——”
门铃声响起,过了一会儿,有人开门了,裴与乐对上边川的目光,听到他用淡淡的语气道:“进来吧,他还没醒。”
裴与乐无暇去想为什么边川也会在这里,他跟在边川的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很担心又隐隐有些无措。
他不清楚霍倦是不是因为看到那些照片而失控的。
如果是的话,他应该怎么跟他解释?
边川带着裴与乐进入客厅,裴与乐一眼便看到沙发上躺着的霍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柏香味。
和边川身上的紫罗兰以及徐宴西的信息素三者在空气中在一起,互相排斥,连带让裴与乐都感觉很不好受。
“……来了。”徐宴西看到裴与乐,他站起来,让出位置,“你待在这吧,我和边川就在旁边,要是他醒来失控了,就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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