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洛伊站在花洒下面看着拜恩,向他伸出手。
拜恩走过去抱住范洛伊,他的皮肤又滑又凉,拜恩紧紧贴着他,想把自己的体温都分享给他、暖着他,想范洛伊需要他。
“阿洛,对不起。”
范洛伊压了两泵洗发水,揉在拜恩头上,轻笑了一声:“臭死了。”
拜恩手臂环在范洛伊腰上,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任他揉搓,好吧,是他需要范洛伊。
两个人把身上的血腥都洗干净了才泡到浴缸里去,范洛伊靠在拜恩怀里,懒懒的像随时都会睡着。
拜恩轻轻摩挲着范洛伊的锁骨,轻轻抚在他胸骨上窝,空荡荡一片的博斯普鲁斯海峡:“阿洛……婚契,你后悔了吗?”
范洛伊仰起头,伸了伸脖子,扭头就瞧见拜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脸忐忑,可怜兮兮得有些好笑。
“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
“……订婚宴……”
“任务要紧,也是我让你先走的,不算。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吗?”
“……”拜恩分得清轻重缓急,但他对范洛伊的亏欠并不会因为这样的轻重缓急就可以一笔勾销。可他除了抱歉的话,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弥补的方法。
拜恩把范洛伊紧紧环抱住,垂头蹭着他的脸颊,憋了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范洛伊抬手勾住拜恩,摸了摸他的脸庞。
“……”
当彭浩告诉他范洛伊被绑架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从隐形眼镜的镜头里看到范洛伊被人用枪指着,他根本就冷静不下来,那一刻令他抓狂的害怕和急躁像是个巨大的怪物,一口就把他的理智吞没。
拜恩想告诉范洛伊,以后不要冒险,因为他会担心害怕。
可范洛伊在看到观光舰营救任务直播的时候,是不是跟他有一样的心情?他又怎么忍心让他担心害怕、甚至活在这种焦虑中?!
他给不了他承诺,也没脸向他说出心里的委屈和苦涩。
范洛伊坐起来转过身,哗哗的水声被埋在丰富绵密的泡沫下,他伸手托住拜恩的下巴,让他抬眼看着自己:“怎么了?好好回答,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阿洛……”
拜恩望着范洛伊,白皙的皮肤被热腾的水汽熏透了染上醉酒一般的红晕,浴室暖黄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眉眼、面庞也是温柔的。平时那么高冷的美人,揍人的时候狠厉得像魔鬼一般,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能瞧见他这样温柔的样子吗?
不可以让其他人看见,他是他的Omega。
疯狂涌动的占有欲蛮横不讲理,拜恩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愧疚和忧虑都排挤碾压得微不足道起来。
拜恩一下扑向范洛伊抱住他的腰,浴缸里的水扑渐起来,泡沫漫天。
“阿洛,我担心你,也怕你担心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范洛伊吓了一跳,听到拜恩的话又忍不住笑:“就为这个?”他真的是,温柔体贴想太多。
“阿洛,我还欠着一顿打,你揍我吧。”
范洛伊抬手抹掉溅到拜恩脸上的泡沫,指背蹭在他的脸颊上,又想笑又想叹气,他是想揍他,可又舍不得,怎么办呢?他也不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范洛伊才开口:“记得那首诗吗?”
“嗯?”拜恩知道范洛伊说的是哪一首诗,但他其实背不出全部。
“诗里说爱别无他求,也说,若爱便会生欲,请让心中渴求化成潺潺流动的溪水昼夜吟唱,去体会过分温柔带来的痛苦,去经历情深所至的自伤,即便流血都甘之如饴。”
他没有后悔,也不会后悔,他选了拜恩,放任自己爱上他,那随之而来的所有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砰!砰!砰!”拜恩听着范洛伊念着那首诗,听见自己的心跳猛烈得像要砸开他的胸膛,他以前怎么会呆傻地认为范洛伊对他只是喜欢?怎么会嫉妒一个死去的前任,甚至吃兰的醋?
爱情或许像信息素一样各有不同,但拜恩会像迷恋范洛伊的琥珀香一样,想沉溺在他的爱情里,被他包容宽慰。
拜恩吻上范洛伊的锁骨,吮在小小的凹陷处,又轻轻咬在他的喉结上,随着拜恩抑制不住的心跳,热切兴奋的沉香木溢满了整个浴室。
“阿洛,嫁给我,嫁给我,做我的Omega……”
“唔——”
拜恩用的不是问句,所以理所当然地吞掉了范洛伊的答案,他把人压到浴缸边沿,范洛伊想挣扎也办法。
“疼疼,等一下!”
拜恩托起范洛伊,抚着他的背脊:“硌到了?”
“我今天很累了。”
“不可以吗?”
范洛伊笑:“别在这里啊。”
拜恩得意的笑有点坏,他把范洛伊抱出来,又简单的冲了一下,实在等不及好好擦干了,抱着他走出去。
范洛伊伸手将放在洗手台上的绒布袋子顺走。
两个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天光透过半遮半掩的窗帘照进屋内,投在两人身上,好像连湿哒哒的水渍都泛起光。
拜恩把范洛伊放到床上,膝盖压在他身侧就准备爬上去,突然被范洛伊一脚踩住他的大腿。
“等会儿。”
“……”拜恩抓住他的脚踝,踩在那么敏感的地方还让他等一会儿,不是要他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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