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的车辆太过显眼,很容易被锁定目标。只是被监视还称不上威胁,但在袭击中简直就是活靶子。
南廷下车后没多久,机群就离得更近了一些。他不太害怕这些人类的物理打击手段,有点想停在原地,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徐瑞一看他那个呆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走过来拽住他的衣领就跑:“愣着干什么?等死啊!”
南廷被一路连托带拽得跑进了附近的一处村落里。
“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徐瑞边跑边喊。
“我们跑这来干什么啊,不该往平坦的地方躲吗?”
说话间,机群离得更近了。南廷甚至能听到
“躲个屁平坦的地方啊!有冲击波,冲击波不知道吗?防空洞都是建在地下的,懂不懂!”徐瑞一边吼,一边非常自来熟地掀开了不知是谁家地窖的盖子,纵身跳了进去。
地窖里漆黑一片。南廷有点犹豫地站在入口处,还没来得及纠结要不要往下跳,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推了下去。
地下的空气有些潮湿,混杂着一股酒精的味道,好在应该是留了通风孔,氧气浓度不算太低。但南廷呆了一会还是变得晕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大概是被酒味熏到了。
另外四人做贼似的蹲成一排,紧张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徐瑞率先开口:“怎么没声儿啊?”
他转向南廷:“你该不会是逗我们玩的吧。”
“这里是那个组织的根据地吗?”南廷问。
“我傻吗我,躲在他们根据地干嘛?”徐瑞说,“这就是个村庄,里面都是些普通村民,刚好在他们占领的地盘上而已。那开飞机的就算要炸也炸不到这里来。”
“那我们还躲在这里干嘛?”红毛问。
徐瑞用力锤了下他的脑袋:“都跟你说了有冲击波冲击波,有地方躲总比没地方躲好吧!”
一行人又在地窖里蹲了半天,轰炸物没落下来,南廷反而被熏得更晕了。恍惚间,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奇怪的动静,类似于刚拧开汽水时会发出的滋啦声。他对这个声音格外敏感,因为汽水很辣,闻缜之前骗他喝的时候他连眼泪都呛出来了……停一停,怎么突然又想到那个人……
一声刺耳的尖叫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划破了村庄的寂静。
南廷倏然回神,“刷”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外面咋了?”红毛顿时也紧张了起来,“不是没有炸.弹掉下来吗?出啥事了啊,有人过来了?”
南廷说:“我出去一下。”
他其实是想出去透透气。地窖里太闷了,就像是雨季来临前的阴天。
然而话音未落,第二声尖叫也随之响了起来,比先前的更为惨烈。
徐瑞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说:“你现在出去干什么,给我们添乱?在这里呆着!我先出去看一眼,安全的话就叫你们!”
南廷隐约觉得外面的情况不对劲:“别……”
但徐瑞没等他说完。他朝出口处走去,拿好武器,径直跳了出去。
盖子被再次掀开的时候,南廷听到了外面的雨声。
下雨了?
可一个小时前的天气还很好。这里离海边有一段距离了,天气也会像海边一样善变吗?
徐瑞的脚步声在他们的头顶上响起,紧张地左右移动着,想要找到尖叫声的来源。
与此同时,外界的空气大量地涌进地窖里。南廷几乎是立刻就嗅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腐烂的、腥臭的气息,很淡,弥散在空气中。
他飞快抬头,叫出声来:“快回来!”
地窖里的人不解地看向他。
然而与此同时,头顶上的石板传来重重的撞击声。有什么人跌倒在上面,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啊——”
傅诚眉头一拧:“徐瑞!!”
他立刻上前,也想要从地窖口里出去,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住了衣角。
“别沾到雨水。”南廷在黑暗中说。
傅诚一咬牙,挣开了南廷。他将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身上,飞快地跳出了窖口。红毛和小完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也纷纷脱下外套披上,从洞口探出头来。
接着是惊恐地呼喊声:“我操,咋回——”
“别他妈挡在这!!”
傅诚一脚一个,把两人踹回了地窖里。他隔着衣服,将不断痛苦挣扎的徐瑞从地面拖回了地窖里,又飞快地关上了窖口。
地窖里漆黑一片,南廷却透过黑暗看清了徐瑞身上的情形——衣服上被烧出了几个洞,一直透到皮肤。藏在衣物下的部分看不清楚,但他大概能够想象那是怎样的一副情形。
红毛和小完还一头雾水:
“这是咋了,下、下酸雨了?怎么连衣服都烧出洞了啊!!”
“我去徐哥,疼不疼啊?这怎么办啊!”
傅诚甩掉身上沾了雨水的外套,从一旁搬了坛酒过来:“让开!”
他吼得很大声,两人慌忙躲远了些。
徐瑞已经不会说话了,只是不断地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声,在地上翻滚挣扎,双手不断地扯着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痛苦至极。
傅诚说了声“忍着点”,接着就把那坛酒从头到脚地淋在了他身上。
徐瑞登时发出非人般的惨叫声来。
但傅诚没有停手。他取来第二坛酒,劈头盖脸地朝徐瑞身上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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