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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桑撇撇嘴。
    “他还是个孩子,九千岁不必怪罪。”宣阑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眸中思绪,只是招了招手,道:“你叫秦桑?上前来,让朕看看。”
    秦桑不卑不亢的上前,睁着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直视圣颜。
    随着少帝年岁的增长,如今朝中很多大臣都不再敢跟他对上视线,但是秦桑丝毫不惧,大约这就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宣阑垂眸看着秦桑,良久,道:“这孩子和九千岁,生的真像。”
    江尽棠淡淡一笑:“大抵这就是我和这孩子的缘分了,我正打算将他收为义子。”
    “义子?”宣阑玩味道:“外面可都说这是九千岁你的亲生儿子呢。”
    “臣怎么会有孩子。”江尽棠摸了摸秦桑的头发,淡淡道:“陛下说笑了。”
    秦桑不喜欢别人摸小狗一样摸自己,本能的就想要躲开,但是看着江尽棠那双莹润如玉的手,抿了抿唇,又没有躲。
    ……他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不就是给人摸摸头么,不算什么。
    宣阑却觉得眼前的一幕扎眼的很。
    秦桑长得和江尽棠是真的像,像到宣阑根本就不相信江尽棠的鬼话,他眸光阴鸷了一瞬,而后道:“朕听闻,这孩子是刚从乡下接回来?”
    “嗯。”江尽棠觉得站着好累,他慢吞吞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道:“陛下今日的政务都处理完了么?”
    这就是在送客了。
    宣阑装作没听懂,手指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道:“这孩子还没读过书吧。”
    “回陛下,不曾。”见江尽棠表情恹恹的,不乐意再伺候小皇帝了,山月赶紧代为回答。
    “那就让他去国子监念书吧。”宣阑轻描淡写道:“正巧,有几个郡王宗亲的孩子跟他差不多的年纪,朕让祭酒把他们分在一起,还能做个伴儿。”
    江尽棠一顿,抬起眸子,道:“陛下厚爱了,国子监中都是我朝将来的栋梁之才,秦桑愚驽,还是算了。”
    宣阑柔声道:“九千岁之义子入国子监,朕相信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的,九千岁也不必谦虚,依朕看,秦桑这孩子聪敏机灵,必能有所建树。”
    宣阑这显然是想要把秦桑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若秦桑是江尽棠的软肋,那正好可以用他来拿捏江尽棠,若不是,宣阑还能落个宽和的贤名,一举两得。
    “秦桑。”江尽棠声音里辨不出喜怒,道:“叩谢陛下。”
    秦桑谢了恩,宣阑才道:“好了,下去吧。”
    山月领着秦桑离开,江尽棠用杯盖浮了浮茶叶沫子,等着宣阑也赶紧告辞滚蛋,宣阑今天的话却着实是有点多:“九千岁上次说着锦衣卫彻查青岚箭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线索了?”
    江尽棠道:“臣无能,不曾查到。”
    “朕倒是有了点头绪。”宣阑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说,抬了抬手指,王来福立刻将一张叠好的纸放在了桌子上。
    宣阑好整以暇道:“霍旬在羯鼓楼埋伏了几日,终于等到了幕后的一只老鼠,这是他的供词,九千岁看看。”
    江尽棠一怔。
    好一会儿后,他才伸手展开供词,就见上面交代了这人是青岚卫旧部,因为憎恶皇室,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在祈谷礼上刺杀皇帝,之后还有种种大逆不道之语,什么宣氏皇族忘恩负义,坑杀忠臣,什么皇帝昏庸无能,江璠才应该坐上那把龙椅……
    随便拎一句出来都可以诛九族。
    平心而论,江尽棠觉得骂的挺好。
    “之前九千岁说青岚箭是仿造的,但现在看来,当真是江璠一党的余孽卷土重来了。”宣阑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九千岁作为当年江氏谋逆案的监斩官,恐怕也会被这群人盯上……真是让朕悬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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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好像没有什么骚话可以讲,就再次恭喜狗皇帝提前当爹吧。
    第30章 春雷
    江尽棠莞尔,道:“陛下如此关心臣,真是让臣受宠若惊,为了不辜负陛下这份赏识,臣也会保全自身的。”
    宣阑刚要说什么,忽听外面春雷阵阵,竟是下起雨来,王来福哎唷了一声,推开门往外一看,就见雨势越来越大,转瞬已如倾盆,呼啦哗啦的砸在地上,激起一串串水花。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又是如此大雨,王来福苦着脸道:“陛下,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回不了宫了。”
    江尽棠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垂下的眉眼带着几分厌倦,温声道:“这雨恐怕会越下越大,陛下还是赶紧回宫吧,再等会儿,宫门都要下钥了。”
    宣阑:“……”
    他就没见过比江尽棠更狼子野心的臣子,外面滂沱大雨,夜色已至,江尽棠却赶他回宫?!
    宣阑气笑了,他给王来福使了个眼色,王来福立刻就懂了,笑着说:“这么大的雨,若是回宫,陛下着凉了可就不好了,陛下的龙体安康关系着天下黎民,不能轻易有损,要不然……就在九千岁这里歇息一夜吧?”
    宣阑叹口气:“怎么能如此叨扰九千岁呢,还是回去吧。”
    王来福赶紧拦着:“陛下!请保重龙体啊!”
    江尽棠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
    宣阑冒着雨回宫都不想在江尽棠这里将就,但是他就是喜欢看江尽棠不高兴的样子,如果能膈应江尽棠,他不介意在这里住一晚上,见他果然不悦,宣阑拎起袍摆就要出门:“区区风寒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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