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玺却没有理会,他踩在张汶身上,半边身体的力道都压在上面,张汶一动也动不了,捂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嘴,蜷缩在地上,还在断断续续地骂:“操……你娘的……你娘的……”
“嘴不要了是吗?”季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是嫌不过瘾?还想挨揍?”
张汶的身体立刻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捂着脸大叫道:“我认输了!认输了!长官饶命!”
季玺这才松开腿,旁边立刻两个人上前把张汶架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季玺那两拳竟直接将张汶上下两边的门牙全都齐齐打断了,张汶嘴中间漏出一个空洞,十分狰狞,中间血肉模糊的地方还在涓涓地不停往外冒血。
季玺冷冷地道:“你这张嘴要是再敢说什么不该说的,那我找个人替你彻底缝起来。”
张汶早就被打蒙了,哪还想得起来自己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只忙不迭地不停点头:“长官,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季玺朝陈光达使了个眼色,淡淡道:“现在该去治疗所的是他,不是我。”
陈光达讪笑着抹了抹自己满头的汗,赶紧把人架起来带走了。
季玺拍了拍沾上血迹的手,令人震惊的是,张汶掉了好几颗牙,而他的手上却一点伤痕都没有,连一丝破皮都无,手上染上的血迹全是张汶的。
怎么可能?!
所有人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他,黄淮袁更是直接跳了起来,他横眉倒竖,怒目圆瞪,手脚并用地在空中笔画,好像一瞬间丧失了语言能力。
季玺似是毫无所觉,他的语气仿佛只是去喝了一杯下午茶那样轻松,他清理完手上的血迹,道:“好了,下一个是谁?”
一片沉默,原本还蠢蠢欲动的新兵全都踌躇不前了。
季玺冷静但极为狂妄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一直在最后沉默不语的炎一身上。
炎一用异常复杂而深沉的目光直视着前方的季玺。
季玺看着他,笑了笑:“怎么了?都不敢了吗?这么没种?”季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仍旧没人上前,他状似失望地摇摇头,“你们这一届不行啊。”他用一种十分惋惜的口吻道。
“长官难得给你们个机会,免考这种事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你们怎么都不知道珍惜呢?嗯?”
第40章 低调不了
众人鸦雀无声,脸色尴尬。
黄淮袁讪讪地笑了笑:“好啦好啦,那个……小陆啊,他们毕竟都还是新兵呢,训练还不到位,哪儿能跟您比呢,你一个做领导的,跟他们较什么劲呢是吧……”
季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倒不是我要跟他们较劲。”他笑了笑,“不是黄连长你说,让我陪他们练练手么?我这人下手一向控制不好力度,否则这格斗训练我天天陪他们练都没问题,也不至于总是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干看着有时候总容易犯困是吧,我衷心检讨自己的错误……”
他那半冷不热的笑配合一地的鲜血和断牙显得格外阴风阵阵,黄淮袁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
“不敢不敢,这个……”黄淮袁吓得脸上全无,连忙摆摆手,“您还是在旁边看着吧,犯困是吧,睡觉随便睡,没人拦着!否则被你这拳头一打,咱们这六十个新兵,到了训练结束那天恐怕都没剩几个了!”
季玺垂下眼,语气遗憾道:“好吧。”
众新兵用一种极为敬仰的全新目光打量着季玺。
季玺握了握手腕,做了个习惯性看表的动作,王诚立马会意地把他的腕表送上来,季玺接过,优雅地戴上。
他抬起眼,眸色深不见底:“那既然咱们连长都发话了,今天的格斗训练就这样吧,其他还有什么异议吗?”
无人应声,他们还全然沉浸在刚才那一场漂亮的打斗带给他们的极度震撼中。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如玉石般易碎的少年,竟然把那个平时在队伍里甩手甩脚横着走的张汶揍得鼻青脸肿,毫无反抗之力。
而且这位陆长官专挑他脸上的部位打,都说打人不打脸,那是因为动作的侮辱性太强了,一般人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都不会这么干,而这陆喜却百无禁忌,甚至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把张汶踩在脚底下死命地揍,这分明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陆长官和张汶有私仇呢!
黄淮袁声势浩大地特意跑来,本来是想给季玺一点好颜色瞧瞧,谁知非但算盘落空,还白白替季玺做了嫁衣——部队就是个实力至上的地方,强者为王,季玺刚展现的强悍武力令众人不得不心悦诚服,说不定连他黄淮袁这个瘸子连长都得靠边站了!
黄淮袁脸色黑如锅底,牙根咬地几近出血。
他勉勉强强地挤出几个字:“行了,今天就到这,小陆……你去旁边歇着吧,我也该走了。”
季玺笑了笑:“连长走好。”
黄淮袁拄着拐杖,灰溜溜地离开了,而季玺迎风站在训练场中央,穿过山林的风将他的凌乱的碎发吹散,看起来漂亮极了。
大胜而归。
实际上,季玺从小受过的军事训练并不比任何人少,季家也不可能允许他们寄予无限厚望的继承人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季玺学的格斗技巧并不是军队里惯常的那一套,他行使动作的唯一准则就是“有效”,因此乍一看,他打架时的动作给人的感觉就是毫无章法,没有受过专门训练,而事实是,这正是当年季家请专人培养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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