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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瑾爱俏,一边嫌弃五巷城里的成衣款式是京城中早就不时兴了的,一边又挑了一堆要试穿。春桃谷音由着他去,只守好前后门不让他跑了就行。
成瑾看着门关上,走过去落了闩,然后去到屏风后头,探头四处找人:“江怀?你在哪?”
墙角的箱子动了下,成瑾忙过去打开:“你别躲这里头啊,当心闷死。”
江怀笑了笑,关怀道:“世子这几日还好?”
“别说了,说了就烦。”成瑾摆摆手,问,“你那边安排好了吗?我什么时候能走?”
江怀微微蹙眉,为难道:“其实都差不多了,春桃谷音不难安排,唯一担心侯爷忽然回来找你,我们就很可能被他抓住。此事若一次不成,想有下次就难了。”
成瑾跟着皱起眉头。
江怀瞥一眼他,轻叹道:“唉,若是能提前知晓侯爷的动向就好了。”
成瑾思来想去,道:“这样下去,磨磨蹭蹭,我们十年也不成事!我就赌一把,他至少这五日内不会回来。”
江怀连连摇头摆手:“这可赌不得,赌不得……”
成瑾不耐烦地按住他的手:“我若没把握,就不赌了!”
“此话怎讲?”江怀讶异道。
成瑾越发压低声音:“我怀疑他要出远门,我听见他吩咐春桃谷音这五六日更当心点看好我,若有急事,就去找什么姚副将。若他在,我的事为什么要找别人?”
江怀“哦”了一声:“世子分析得有理。”又道,“对了,这几日我没闲着,设法去了趟狼国,试探了一下王妃。”
成瑾顿时紧张起来:“她、她怎么说?”
江怀拉住他的手,柔声道:“王妃不肯信,直说我哄她呢,说你贵为世子,怎么舍得下富贵繁华,不远千里来投奔她过苦日子。”见成瑾委屈得要哭,忙又道,“我和她说了世子在京城受的委屈,她立刻就心疼了,不管不顾就要去京城接你。我赶紧拦住了,和她说你已经来了。她又哭又笑,和你忒像了。”
成瑾的一颗心随着江怀的话起起伏伏,抹了抹泪:“此言当真?她听说我委屈,真要去为我出头?”
“我骗你做什么?我当时故意说若回京城恐怕身份败露、再想自由不得了,她却说,原是不知你这么委屈,若是如此,她便是豁出一条命来,也不叫人欺负了你。”江怀道。
成瑾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谷音忽然听到熟悉的哭声,头皮一麻,隔着门问:“世子,怎么了?”
片刻,传来成瑾抽噎的声音:“这衣服是前年的样式,我想回京城,呜呜呜……”
谷音:“……”
当他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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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怀,给男人画饼的专家。
世子:学废了学废了[激动]
陈状元:(尝试学习)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现代,送你出道当唱跳爱豆?那可多人喜欢你了,天天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世子:好啊好啊!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啊![狂喜]
陈状元:学会了学会了。
第23章
方孝承只带了方朴, 二人深夜离开军营,前往闼闼部落。
闼闼部落地广人稀、水多草肥,还拥有一条玉矿山脉, 因而他们不像其他部落那样爱劫掠。但怀璧其罪, 闼闼部落一直受群狼环伺骚扰, 十多年前被迫归降狼国。前不久, 老狼王过世, 闼闼部落的族长弃於联合其他人反对热爱征战的狼国大王子继位, 被大王子杀于当场。此后弃於同母异父的幼妹春草被大王子任命为继任族长,恩威并施了一番, 此事面上算了结。
可杀兄之仇如何能轻易化去?何况族人对狼国积怨已久, 春草虽年幼,却已明事理。方孝承埋在闼闼部落的棋子伺机试探, 劝说春草与大荣联手。
春草早慧而谨慎,虽心动却不敢轻信, 要求面见方孝承。可她不便行动, 只能方孝承去见她。
此事秘之又秘,绝不能让狼王知道。一则, 怕狼王对闼闼部落发难;二则, 闼闼部落距大荣远而狼国近,方孝承与方朴两人前往,若遭埋伏,纵有通天的功夫也难轻易逃脱。
春草今年十三,圆脸蛋, 肤色如蜜, 个头在同龄人中无论男女都算高的。
她知道方孝承近日过来, 心中又期待又忐忑。
她在数年前远远见过方孝承一面。那时她年幼贪玩, 偷偷藏在哥哥弃於的队伍里跟去战场,然后便看见了人间地狱。不论哪国兵士,都是人,可人与人相互厮杀劈砍,就不像是人了。
回去后,她大病一场,每每入睡,便受梦魇所吓,唯有哥哥陪伴在旁她才能得一夕安寝。
她问哥哥为何要带族人去送命,哥哥几度哽咽,只说身不由己事不从人。
春草站在高坡上遥望茫茫草原,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与年纪不符的凝重与忧虑。
母亲与哥哥都不在了,她担负着引领闼闼部落的重任,可她好怕行差踏错。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影响的都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全部落一万六千余人。
忽然有人急匆匆跑来叫她,是她的好友与心腹,叫阿悠。
春草忙走过去,警惕地左右看看,低声问:“他来了?”
阿悠神情难看,摇摇头,咬牙道:“是耶律星连来了。”
春草一怔,在大太阳底下如堕冰窖:“他怎么突然来了?他知道了?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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