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七略书局也被敲开了门,打开门的是一个须发皆白,很有书卷气的老人:“几位官爷,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宋小七呢?宫中有要紧事,叫他赶紧出来,回司里复命!”
“劳烦几位官爷等等,东家的事情,我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老人表情僵硬了一下,又重新放下门帘。
过了大概半刻钟的时间,重新换了衣服,易容好的宋訾出来了:“我这不是告了五日的假,又出了什么事?”
他穿的是便服,衣服有些松垮,看着是睡眼惺忪的样子,结果看到来人,顿时整双眼睛都睁大了:“老大?您怎么来了?”
这是出了多大的事,需要凌夷亲自来见他。
“外面不是合适说话的地方,你先换衣服,去司里说。”
他道:“你父亲的病,不用担心,我在太医院还是有些面子,他老人家得了什么病,我安排一下。”
宋訾摆手:“用不着这么麻烦,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不小心伤到了腿,在家中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他暂时还不需要一个可以活蹦乱跳的便宜爹,所以就让爹在讨了半年饭之后,重病在床吧。反正再过个一两年,他的左相亲爹也是假死,然后死遁去北境的人。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还有人经常反复性的编造关于父母的虚假苦难事迹呢。
假爹都仰卧起坐,直接复活了,现在只是伤了腿,宋訾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孝子了。
他匆匆换了衣服,跟着凌夷离开,两个人并驾齐驱,驶入了更加宽大也没什么人的宫城。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陛下中了一种非常奇特的蛊毒,现在宫里需要戒严,还要排查,审刑司人手不够。”
凌夷硬着头皮撒谎,他保持自己面无表情的模样,确保宋訾看不出来任何端倪,这是陛下吩咐下来的命令,他能够做的就是守口如瓶,不透露半个字。
毕竟这么重要的消息,天子当然是要亲口告诉自己的情郎,而不是让第三人传递。
蛊毒?!原著的里可没这一出啊!但宋訾也并不确定这是不是书里没有写到,毕竟这个时间节点,故事才起了一个头。
女主和男主还没有见面,因为年岁不大的缘故,尚且局限在自己的一小方天地里,跟后宅的姊妹争斗,整天就绣绣花,喝喝茶,和手帕交玩耍,参加一些女子举办的聚会,不一定能够了解所有的消息。
反正审刑司的头头都亲自来找他了,宋訾肯定还是要回去的。他值了一宿的班,可以感觉到宫城的的确戒备森严了,皇宫里也加派了不少人手,冷宫这一片区域,还是归他管的,顺句实话,宋訾感觉和往日没有什么变化。
第二天一大早,宋訾又看到了凌夷。对方见他,脸色相当不好的样子:“你昨天夜里,有没有轮值?”
一大清早,他就被皇帝传召,因为宋訾根本就没有去小院见他。
“我巡逻了大半夜,一宿都没怎么睡呢。”宋訾头一次这么认真,怎么能容忍别人的质疑。
“走了这么多圈,我脚上的茧子都要磨破了!”
“那你昨天……”凌夷差点要问对方为什么昨天不去小院,他根本就没让宋小七这么努力工作的意思。
“你不是说宫中戒备森严,我看冷宫这边人太少了,就多巡逻了几圈。”他也有想过自己要不要去小院,但是今日非比寻常,万一凌夷来查岗呢,他要去见阿言,那肯定就要担搁上许多时间,搞不好就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暴露了。
为了不被抓到自己在摸鱼,他可以说是三过小院门而不入。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之前说自己,要和阿言暂时的分开一段时间,说了至少三天,这才过去一天呢,哪有这么早就回去的。
凌夷万万没有想到,他精心设计的安排,结果却成了宋小七不去找皇帝的理由。是他思虑不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看了眼宋小七,他叹了一口气:“行了,昨天夜里你辛苦了,你现在先去休息,等到了晚上在照常值班,人选调派过来了,今天你巡逻的范围会重新调整的。”
宋小七现在这幅样子,其实也不太适合见陛下。反正都耽搁这一会了,还是让他修整一番,养养精神。
因为熬夜太累,宋訾入睡前倒是没再想阿言,后脑勺沾到枕头,眼皮就立马就给黏上,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
他这一睡,足足睡了六个时辰,一觉醒来,都直接到了黄昏时分,肚子饿得饥肠辘辘。
“你终于醒了,看你睡得香,都没忍心打扰你。昨天辛苦啦,你赶上趟,洗把脸吃点东西吧。”
这个时间点,各家各户都炊烟袅袅,审刑司的小厨房要准备的吃食多,更是早早就开始做准备。宋訾醒来的时候,正好是饭点,东西差不多都做好了。
审刑司的伙食,肯定是比不上自家人给他单独开的小饭堂,但是胜在种类丰富,厨子的手艺也很不错。
宋訾这还是第一次吃审刑司的工作餐,他拿了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咬一口,又松又软,这个时代的大馒头都是老面发酵的,有一种老面特有的风味,就是用料比较扎实,咬了两口就觉得口干,得配着水或者是面汤一起吃。
食堂的供应管够,宋訾在耿奇的介绍下,喝了一碗非常具有西北风味的胡辣汤,还干掉了大半根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腿,吃了整整三个肉夹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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