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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相!您回来了?”
    却不想,迎头就看到白皎然捧着一叠纸牍,站在他的办公书案旁。书案上一方砚台,几杆羊毫毛笔,连带笔架,茶壶,杜玉章竟然一样也没见过。
    不过几日时间,这书房就成了他白皎然的了?这算什么,鸠占鹊巢?
    杜玉章短促地笑一声,
    “几日不来,这书房倒是布置一新。看来我回来,白大人有些不痛快吧?”
    “没,没有……”
    白皎然慌乱地收拾桌上文房四宝,
    “陛下下旨,说将这书房赏给我……不不,是叫我在这暂待几日。”
    哪怕他立刻改口,杜玉章也听明白了原委。原来,并非白皎然暗中占了他杜玉章的书房,而是李广宁在他不在的时候,早就将这书房拱手送给了白皎然!
    此刻,白皎然才是这书房的主人。怪不得外面官吏神情那么怪异,是因为他杜玉章,已经成了妄图占据鹊巢的那个“鸠”了!
    白皎然还在解释。
    “我没敢乱动杜大人的东西,才自己从家里带来了些。不知大人今日回来,不然,我早就收拾干净了。杜大人,还请见谅!”
    “我有什么见谅不见谅?这可是陛下的旨意。我算什么身份,哪里能与陛下争短长呢?”
    “杜大人!我这就收拾……这几日我一直等您回来……我看过杜大人之前写的那些文章,早就想亲身向您请教……杜大人,您去哪?”
    眼看杜玉章要走,白皎然语气里带了惶急。可杜玉章别说继续待下去,连多说句话的兴致都没有。
    他反身推了门,
    “你不必收拾。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这间书房就让给你了。”
    “杜大人!”
    白皎然急急追上来。杜玉章没有理会,直接登上官轿。
    他刷地一下扯上轿帘,
    “回家!”
    轿夫一声不吭,起步就走。走出几步,杜玉章就察觉不对——这不是去宰相官邸的路!
    “轿夫,你这是往哪去?”
    杜玉章拉开帘子,质问打头的轿夫。可这时候,他突然惊觉这轿夫虽然穿着他宰相府的衣服,但面容却很陌生!
    “你是谁?你想做什……”
    轿子拐过弯,突然加快速度。杜玉章被颠簸得差点跌倒。等他坐稳了,轿夫已经回过头,露出一张面白无须的脸。
    ——是个太监?这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
    那太监尖着嗓子“嘿嘿”一笑,
    “杜大人,你可是有福呢!太后她老人家亲自点了名,要见你这权倾朝野的大宰相!老奴劝您啊,乖乖地坐好别乱动——咱们凤栖宫可不比陛下的寝宫,规矩大得很,由不得你放肆!”
    “太后?太后见我作什么?”
    “瞧杜大人这样子——太后想见你,你就乖乖去!还敢问做什么?看来呀,真是陛下将你给惯坏了,你是只知道有陛下,却想不起太后她老人家——更没把老人家放在眼里了吧!”
    这几句阴阳怪气的嘲讽说完,马车也到了凤栖宫。杜玉章心知此番来者不善,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随着太监进了大殿。
    殿中,太后斜倚在凤座之上,几个女官在陪她说笑。
    “臣杜玉章,叩见太后娘娘!”
    杜玉章不敢怠慢,行了跪拜大礼。可太后依然跟那几个女官说着话,好像根本没见到他似的。
    杜玉章知道,这就是下马威。他若是敢有一点不满,后面还不知有什么惩罚在等着他。杜玉章低头跪着,一动也不动。但地面实在阴凉,寒气顺着骨头缝向上渗。没多久,杜玉章两条腿就都打起哆嗦了。
    就在这时,一个端着果盘的小太监经过他身边,突然伸脚一踹!那一脚正踹在杜玉章膝盖窝里,杜玉章腿上一软,直接摔倒在地。
    殿中说笑一下子停了。
    杜玉章知道不好,他是被人算计了!
    恰在此时,太后的声音远远传来,
    “这是谁?在哀家面前,也敢这样放肆?”
    “禀太后娘娘,这是咱们大燕的宰相杜玉章呢!”
    那太监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今日才在殿上得了陛下的赏,什么丹书铁卷的……见铁劵如见陛下,权势可大得很!”
    “是么?”
    太后的声音冷了起来。她坐直身子,“杜玉章是个什么东西,哀家怎么没听说过?小喜子,你来给哀家念叨念叨——他凭什么这么得陛下的宠啊?”
    “哎哟……太后娘娘哎,像我这种没根的东西,哪里能知道这些?陛下这样龙精虎猛的年纪,见了那些妖艳些的货色……”太监小喜子嘻嘻笑着,跪在太后耳边窸窸窣窣不知说了什么。太后一双细眉渐渐扬起扬起,面色却越来越阴沉!
    “原来是这样!哀家原本还疑惑,陛下近来怎么不听话。原来,是有个妖精在他身边勾引着他!杜玉章,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话音未落,那太监一脚蹬在杜玉章背上,拎起他的头发,用力一抬!杜玉章骨节被抻得咔嚓作响,头皮更是扯得生疼。
    “唔……”
    杜玉章被迫仰起头,张着嘴,连喘气都费力了。那太后冷冷端详他,哼了一声。
    “还真是一张狐媚面皮,连哀家看了,都觉得心里一痒。这样的东西就放在陛下身边,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怎么经得住?自然是狐媚祸主,连哀家的话,他都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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