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臣只希望把宫殿建上,大家都好交差……”
萧厉一改严肃冷冽,淡然一笑:“少监说得极对。本王不懂工程建造,一切事宜还是由你负责,本王乐得清闲。”
“多……多谢王爷。”
李要明感激地痛哭流涕,安王没来之前,他一怕安王贪得无厌,把本就不多的工程款再贪一笔,又怕安王刚正不阿,非要把篓子捅到朝堂,无法善终。这样就刚刚好。
萧厉说到做到,再没去查看过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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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这是本月的菜谱食单。”久安把厨子列的食单给宁长乐看。
“把上面的鱼菜全都换掉。”宁长乐扫一眼食单,因临水的缘故,几近顿顿有鱼肉。
“王妃体贴周到,我们王爷能娶到王妃,真是天大的福分。”青牧赞叹道,心里激动地嗷嗷叫。王爷,您有戏!
宁长乐顺口问道:“为何萧厉不食鱼肉?”
青牧:“在北疆时,军需短缺,要省着吃。有次我们深入突厥腹地,那里恰好有片大湖,为节省口粮,一日三餐顿顿吃鱼,整整吃了一个月。别说王爷,王府内很多兵士看见鱼肉都反胃。”
宁长乐沉默。想起临行前,萧厉与他说过的计策……贪墨军需,亏得徐恩义做得出来。
几日后,暑气渐消,天气逐渐凉爽。
两人正在用餐,宁长乐突然说道:“反正无事,你不如教我骑马吧?”
萧厉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耳根泛红:“你怎么突然想起学骑马?是不是记起那日……”
“哪日?”宁长乐一脸的懵懂,无知无觉。
萧厉气哼哼:“不教。”
三日后,绿绸带似的河边草地。
“你确定让我骑这匹马?”
宁长乐用手比量着眼前红枣色小矮马,十分无语,“高度还不及我腰腹。”
他很怀疑骑上去,脚可以直接点地。
“骑高马太过危险,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萧厉可没忘记,满脸不乐意的某人害怕骑马、在自己怀中嘤嘤哭泣的场景。
“骑马要循序渐进,矮马性格温驯,等你掌握了骑术技巧,再学高马不迟。”萧厉严肃批评好高骛远的学生。
宁长乐登镫上马,抓住缰绳,依照萧厉的说法,调整好坐姿,双腿用力拍马腹:“驾——”
红枣小马慢腾腾地挪步,被萧厉牵着。
“萧厉,你放手!”
宁长乐恼怒地用脚轻踢萧厉的后背,“这马就算摔下来,也摔不伤人。你一直牵着,还跑得起来嘛?”
萧厉牵绳抱胸,任凭宁长乐如何说,泰然处之不撒手。
青牧和久安远远坠在后面。
青牧嘴中叼了根青草,羡慕不已:“想当年王爷操.练新人,那可是直接将人扔到马上,连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一马鞭子,唰得人和马一起飞没了影,吓得多少士兵哇哇直哭。哎呀你看现在……”
青牧抽抽鼻子,假哭道,“我都替那些新兵蛋子感到委屈。”
久安无甚表情道:“你可不可以教我骑?”
嘴里的草啪嗒落地,青牧差点惊掉下巴:“你想学?”
久安点头:“不用像少爷那么麻烦,直接把我扔到马上就行。”
不一会儿,青牧牵来一匹黑色矮马,把久安扶上马:“你骑好,我帮你牵着。”
久安木着脸,不解地问:“不是唰得一下,人和马都飞没了影吗?”
青牧:“……我吹牛呢。”
两两一对,遛马遛了一下午。
从遛矮马到遛高马,花了一个月时间。
“田里的麦子都该黄了。”宁长乐坐在高头大马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甩鞭在地,恨不得真抽到人身上。
萧厉翻身上马,灿然一笑:“走吧,夫人。”
“驾——”
两人并驾齐驱,沿着碧玉般的大河侧岸,在青黄草地上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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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连绵,一下数日。山间水雾氤氲,化作一片仙境。
正在修建的后殿发生崩塌,萧厉冒雨带着众人清理。偌大的宫殿,只余宁长乐主仆二人。
宁长乐撑一把红色油纸伞,细细欣赏山间美景。殿门闪进一个娇小的身影,头戴蓑笠,挑着扁担。
“何人?”宁长乐警觉地问道。
那人抬头,露出一副平平无奇的中年妇女面容,低声道:“小人送定好的鱼货过来。”
鱼货?
宁长乐抬了抬下巴,对久安使了个眼色。
久安移步到对方身侧,不动声色道:“后厨,这边。”
那妇人却不急着走,反而颇有兴致地同宁长乐说话:“公子长得真俊美。”
“谢谢您的夸奖。”宁长乐颔首。
久安猛地出招,想要扼住妇人的喉咙,却被妇人轻巧地躲开。
妇人摇摇头,笑着调侃:“小小丫头出手狠辣,真是不能惹啊。”
宁长乐心下一惊,久安虽没什么内功,十岁前却被作为杀手培养,身手绝对超过普通人。
“不要那么紧张,我不会杀了你。”妇人步步紧逼,宁长乐缓步后退。
一身泥泞的萧厉出现在细雨中。
“萧厉——”宁长乐急急唤了一声,紧绷的心莫名安定下来。
“娘亲,你怎么亲自来了?”萧厉从身形一眼认出,正是自己的亲娘,安定王妃崔青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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