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室内,几人继续闲话。
有一人说道:“我去外面撒尿,谁也甭想动我的牌,我可记得门清。”
门吱呀推动的声音,宁长乐害怕被发现,往萧厉身边躲了躲。
萧厉不知何时已撬开一块船板,抱着宁长乐翻身躲到底下,把船板抵了回去。
脚踩动木板的声音就在头顶,宁长乐趴在萧厉身上,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大气都不敢喘。
萧厉无声地偷笑,宁长乐的样子像极受惊的小松鼠,简直太可爱了。
这种帆船大都是双层,萧厉刚才听木板传递人声的厚度,就听出来了,下中间是空心的。
甲板下,有数根龙骨作为船体的支撑。
现在萧厉就躺在一根木龙骨上,一手环住宁长乐的腰,一手抵甲板维持平衡。
宁长乐整个身体都趴在他的身上,头靠在他的胸前,一动不动。
等咔嚓咔嚓的脚步声消失,宁长乐长舒一口气。
他没有武功,全然的黑暗,完全看不到现在的情况,只能感觉到自己随萧厉呼吸的上下起伏而起伏,四周没有任何的抓手。
整个人仿佛悬在半空中,萧厉是他唯一的救命绳索。宁长乐不安地扭动了下。
“别动,小心掉下去。”
萧厉的呼吸打在他的头顶,酥麻从头顶贯穿脚底,宁长乐心跳快得要蹦出来,再不敢动弹。
萧厉亦感受到了宁长乐的心跳声。
他仗着身怀内力,眼力过人,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对方含羞带怯的面容,以温柔又轻浅的声音调戏道:“长乐哥哥,你心跳得好快。”
“我害怕。”宁长乐鼓着脸,气呼呼地狡辩。
萧厉轻笑一声:“我也害怕得厉害。”
咚咚咚咚……打鼓似的。萧厉的心跳声完全不输他的。
宁长乐恶狠狠地说道:“是啊,吵到我了。”
一个巨浪打来,船体剧烈地摇晃,宁长乐慌张地抓紧身下人。
“嘶——长乐哥哥,你弄痛我了。”
萧厉的声音听不出半点痛意,带着几分愉悦的尾调。
宁长乐知道萧厉在故意使坏、调戏自己。
他不服输地挑眉。萧厉瞧见,暗道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宁长乐双臂张开,紧紧地环抱住萧厉的腰腹,两人贴得更紧。
宁长乐的脸颊贴在萧厉的胸前,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肌肉像水煮蛋一样富有弹性。
泡温泉时就很想摸一摸。虽然隔了一层衣服,触感有所下降,宁长乐还是略带满意地蹭蹭,衣裳都快被蹭开了。
谁怕谁呢。他宁长乐从来不认输。
萧厉表示他认输:“我错了,你放松点。”他快喘不过气了。
宁长乐狡黠地一笑,丝毫没有放松。
肉垫很舒服,船只随着海浪轻轻晃动,像是身处在摇篮,耳边海浪哗哗的声音谱成摇篮曲。
泡了温泉澡又担惊受怕很久的宁长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定,逐渐进入梦乡。
萧厉苦笑不得地看着宁长乐安然的睡颜,一只手仍环住他的腰,防止他掉落。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宁的脸颊。
宁长乐感受到温暖,像奶猫似的眷恋地蹭了蹭。
萧厉的心软成棉花,抿唇轻笑。左腿从宁长乐的身下往外挪了挪,萧厉轻松踏到船底。
宁长乐不知睡了多久,被萧厉推醒。
“长乐哥哥,到岸了。”
宁长乐睁开朦胧睡眼,眼前陡然放大萧厉温柔的眉眼。
他吓得一仰头,萧厉赶紧用手掌护住,防止撞到。
“他们在卸货。”萧厉小声地言语,“我们等一等。”
“嗯。”宁长乐没有睡醒,含着浓重的鼻音哼唧一声。
又乖又软。萧厉顺势揉了揉宁长乐圆润可爱的后脑勺。
有微弱的亮光从缝隙透进来,恰好照在萧厉的脸上,为他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柔和又温暖。
宁长乐看得闪了好一会儿神,突然察觉到不对。
他看到了船底!距离萧厉不过一尺距离!一脚就能踩到底。
他以为夹层很高呢!实际上坐着都嫌废腰!
萧厉耍他,故意让他在他的身上睡了一整晚。
宁长乐气恼极了,想要张口怒骂。
萧厉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嘘一声,眼神示意船上人来人往。
宁长乐一口气闷在喉咙,生生咽回去。他冷然一笑,狠狠咬住萧厉的脸颊,留下两排血牙印。
萧厉斯哈斯哈地轻喘,太疼了。宁长乐,你等着,早晚给你咬回来。
一直等到船上岸边再听不到动静,两人才小心谨慎地探出头。
帆船停留在一个极窄的峡口,入目是巨大的海岛。
从帆船下来,两人抬眼望向大海,一轮红日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橘与红的云铺满天空。须臾之间,金光乍现,人间变得明亮,大海变得蔚蓝。
这一刻久久烙印在两人心中,成为弥足珍贵的回忆。
海岛是一座陡峭的大山,草木旺盛,森林遮蔽,在高山上矗立着一座城堡。
城墙坚固厚重,有角楼放哨,隐约可见巨弩,手持弓箭的士兵来回巡步站岗,如同一座守卫森严的城池。
萧厉和宁长乐怕被发现,不敢多做停留,隐入密林,慢慢往上攀爬。
行至半路,听见有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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