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和宁长乐偷摸上了船。这次宁长乐没趴在萧厉身上,两人倚靠着,后来宁长乐入睡, 萧厉把人抱在怀里,让人睡得舒服些。
萧厉不无叹气道,宁长乐真的是风雨欲来,还能临危不动。这心理素质完全可以当主帅。
等两人返回灵山寺时,青牧他们都快找疯了。
两人衣着整齐, 眉眼含笑地出现,恰似踏青归来,闲适自得。
萧厉脸上的两排血牙印实在太过显眼, 成功吸引众人注意。
青牧嘶嘶地吸气:“王爷王妃,你们去了哪里啊?”
萧厉摸摸脸颊,露出神秘莫测、懂的都懂的笑意:“山林颇有野趣,我和长乐兴致起来, 去爬山,不小心迷了路。”
“两位的野趣,真的挺野啊。”范时东不知想到哪里去, 挤眉弄眼地说道。
“那是当然。”萧厉占有欲十足地揽住宁长乐的肩膀, 务必让某人知难而退, 别不自量力。
宁长乐翻了个白眼,碍于现在的局面, 不能戳穿。
灵山寺的主持名为慧济,四十来岁,身材高大,相貌堂堂。
他兴师动众地号召全寺的人来回翻找好几遍,唯恐萧厉他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根据僧人所说, 后山没有任何异常,慧济心存侥幸,只希望他们真的只是野趣。
不过,这位王爷看起来有些面善。
慧济不确定地问道:“阿弥陀佛,不出意外就好。贫僧看施主颇为面善,可告知名讳?”
萧厉拱手道:“在下安王萧厉。”
慧济突然神色激动地问道:“萧厉?安定王萧桢可是您的父亲?”
萧厉:“正是家父。”
“没想到……没想到王爷的孩子已这般大了,阿弥陀佛——”慧济脸上带着物是人非的感慨,轻轻叹道。
萧厉不记得认识灵山寺主持:“您是?”
“贫僧未出家时,曾追随安定王麾下,一晃也有二十年了。”慧济不无怀念地说道。
当年,慧济是安定王麾下的千夫长,同安定王来江浙剿水匪。
在剿灭水匪后,大部分人马随安定王返回属地,极小部分人自愿留在临安,编入当地军营,镇守江浙。
慧济就是其中一人。
他因为剿匪有功,在临安水军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娶妻定居。
临安气候适宜,地处富庶,慧济想北疆故土贫瘠,留在此地,可以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
实际上呢,当时的水军都总管心胸狭隘,为人极其善妒。
水匪屡打不下,而安定王来了没两个月,就赢了。令都总管颜面扫地,故对王爷一派的人没有任何好感。
“贫僧当年被诬陷与水匪勾结,求告无门,在牢狱受尽折磨。是娘子好不容易凑齐银两,把我赎了出去。不出一年,娘子因无钱治病,撒手人寰。贫僧没了世俗牵挂,得灵山寺上任主持点化,出家为僧,一晃十八年。”
慧济说起过往,眼里泛起泪花,想起妻子临死前的枯槁面容,想起当年的不甘、委屈,难以平复心里的痛楚。
萧厉与宁长乐交换了个隐蔽的眼神。看来,海岛岛主极有可能是他父亲安定王麾下将领。
“慧济叔父往事已矣,请节哀。”萧厉叹声道。
青牧从小被安定王收留长大,早已把安王军当做自家人。听闻前辈受到伤害,青牧愤愤不平道:“慧济师父,您告诉我当年是谁冤枉你们,我们王爷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
“阿弥陀佛。尘缘俗事不必再提。如今,只怕连安定王都惹不起那人。
贫僧相信恶人即便生前能享尽荣华富贵,死后也定会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宁长乐勾唇浅笑,残忍地戳穿慧济的自我安慰。
“佛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该如何解释呢?”
慧济脸色变了变,转移话题道:“萧施主,老僧的尘缘往事尽了,唯一的牵挂就是安定王爷。不知王爷可还好?”
“家父一切尚好,这些年一直在北疆镇守,防止突厥来犯。”萧厉回道。
慧济道:“你且与贫僧慢慢说,小沙弥还不看茶。”
慧济拍了拍沙弥的肩膀,在人看不到的死角偷偷在沙弥的手心打了个暗号。
若是普通的王爷,慧济会相信他一天两夜在野趣的荒唐说辞。可萧厉是安定王的儿子!
萧厉定是发现了什么,慧济让沙弥通知众僧侣过来,务必把人先拿下。
两人要叙旧,大家便都识趣地退下,跟着沙弥出了禅房。
临走之前,萧厉给宁长乐一个眼神,宁长乐了然地点头。
刚出禅房。
宁长乐对青牧低语道:“灵山寺和水匪勾结,主持也有大问题!快去调兵,封锁灵山寺,莫要一个寺人逃出。后山脚有艘船,先拿下,决不能让它跑了。”
宁长乐顿了顿,补充道:“不要惊动僧人,悄悄地去。”
小沙弥出还未走出几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久安一个手刀,把人击晕,动作迅速地抬进厢房,用绳子捆好。整套流程行云流水,不过眨眼的功夫。
范时东看得目瞪口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你……到底怎么回事?”
宁长乐微微一笑:“范少爷放心,一会儿萧厉出来,自见分晓。”
范时东紧张地吞咽唾沫:“鄙人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邀请大家来泡个澡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