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太气结,戳了戳她的额头:“我的傻闺女,什么何神婆,那是何骗子!”
“官府的官老爷都说了,她何婆子是个骗子,你还担心什么,是你被她骗了钱,你来找回你的钱天经地义,谁能说你个不是!”
“再说了,你看看这何婆子的家,被官府搜了之后就一直这样乱糟糟的,都没有人帮忙把院门关上,一看就是她也骗了燕林村的人,谁会帮她?你一天到晚该担心的不担心,尽操心这些没必要的地方。”
“银子你更是放心,有你娘我在还能让你吃亏。这个瓶子,我以前在县城的百货铺子看到过,听他们掌柜说是他东家刻意从府城那边运来的,要值五两银子,咱们拿去当铺卖了,再怎么着也能有个二两银子吧,你看看,一个瓶子你当初被骗的钱就回来了,剩下的就是咱们赚的!”
“我现在只担心何婆子做的孽事太多,等会儿别人也听到了风声过来,咱们拉不走这么多东西。所以咱们必须要动作快,万一等会儿真有人来了,你可千万别说何婆子就骗了你二两银子,咬死不说具体数字,哭就行?”
钱婆子在路上就把方方面面的事情都想到了,她担心钱杏花嘴巴快一下把二两银子这个数额给说出去,他们没法带走这么多东西,赶紧教她。
顶好就是他们一路顺顺利利,没有人过来看到,没有人阻拦回到河滩村,到时候她带着儿子们分批去把东西卖了,分个十几两银子给女儿,大家皆大欢喜。
奈何事事好的不灵坏的灵,他们刚把牛车上的摆件用绳子捆结实,何神婆的家门口就来了两个汉子往里张望。
“你们是什么人?”那两人看着钱家人在里面弄了满满一牛车的东西,质问道。
这两个是燕林村的人,何神婆这边大家其实都不想过来,因为何神婆的名声就是从燕林村传出去的,当初燕林村的村民有多相信何神婆,现在就有多痛恨何神婆,他们两过来还是因为村长说了让他们过来把何神婆家的门关上。
“我们是河滩村钱家的,这何婆子骗了我闺女的银子,我们来拿何婆子家的东西抵银子!”钱婆子拍了拍闺女的手,理直气壮地站出来,对门口那两个过来的人说。
钱婆子的样子太过于理所当然,把那两个年轻汉子给镇住了,他们没想到过来关门会遇到何神婆的苦主来搬东西,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那、那你们等等,何神婆是我们燕林村的人,你们在她家搬东西,得经过我们村子的同意,我回去问问我们的村长再说。”年龄大一些的那个汉子拿出村长当挡箭牌。
说完,他就让那个年龄小一些的在这里守着,他去喊村长。
钱婆子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好了,等燕林村的村长来了,再带一批燕林村的人过来,哪里还有他们搬走东西的份。
于是,钱婆子眼珠子一转,对那个在门口守着的燕林村汉子说:“小伙子,何婆子在你们燕林村多久了?”
“何婆子以前在燕林村怎么样?”
……
年轻人口风松,钱婆子又是笑眯眯的,没两句就被套出来了何神婆在燕林村的现状。
然后,钱婆子拉着闺女一起哭,说家里穷,攒一点钱不容易,闺女肚子不舒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想到找何婆子看看的,没想到压箱底的钱被何婆子骗走了,现在一家人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钱婆子刻意让家里人穿得破旧,原是想着搬东西穿好衣服容易把衣服弄脏、弄破,没想到在这时候起了其他作用。
几句话的功夫,燕林村的年轻汉子就心软了,他看了眼牛车上就是些瓶瓶罐罐,好像不值几个钱的样子,又看何神婆家的大物件都还在,心想要不就让他们走了算了。
眼看着面前这汉子有松动,钱婆子又说了两句,最后忽悠成功,让他们离开了何神婆的家。
刚才这两个汉子过来的时候钱婆子的两个儿子刚好把牛车上的东西绑好了,现在直接坐上牛车就可以走,钱婆子笑眯眯地感谢了这个年轻汉子,吩咐儿子驾车回村。
钱婆子他们的牛车前脚从小路离开燕林村,另一个汉子后脚带着村长和几个年轻汉子一起到了何神婆的家,看着门口就站着他的同伴,傻眼了:“人呢?那什么河滩村的钱家人?”
“我让他们走了。”年轻汉子挠了挠额角,解释道,“他们一家人不容易,那个钱家大姐怀孕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把压箱底的银子拿过来找何婆子,一家人现在吃喝困难,我想着他们搬走的都是瓶瓶罐罐,不值钱,就让他们先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村长皱起眉头,他看着自己当初随口安排过来给何神婆家关门的年轻人,让他们把事情说清楚。
明白了事情始末,村长走进何神婆的屋子,环视一圈,发现事情根本不像那个小伙子说的那样钱家人就拿了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实际上,他们把何神婆家值钱的小物件基本都搬走了。
经验告诉村长,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官府的公告上公布了被何神婆骗钱的人家,从何神婆家搜出来了八十多两银子,都用来赔偿了,这个钱家人根本不在公告里,要么他们是打着被骗的名号来搬走何神婆家的东西,要么就是他们被骗的银子太少了,官府觉得没有赔偿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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