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瑾向来听话,姜芷芸不欲多说让他听烦了,就让他自己出去在院子里玩。
这时,黎老太端着一罐子的雄黄酒准备出门,黎明瑾看到了,跟在她后面。
黎老太见状叮嘱他:“瑾哥儿,你离远点,奶手里拿着的是雄黄酒,小孩子不能碰着。”
“奶,这是给新邻居送过去的吗?”黎明瑾好奇地问,他听话地稍微远了一步,踮起脚尖想要看坛子里面的酒长什么样,是不是和爹他们喝的酒一样。
黎老太点头:“嗯,你最好别跟过去,等会儿蛇爬出来了当心吓着你。”
听到说不让他过去,黎明瑾可怜巴巴地看向黎老太:“奶,我就远远地看两眼行不行?”
黎老太说起蛇的模样吓唬黎明瑾:“瑾哥儿,你以前见没见过蛇?蛇是在地上爬的,长得细长细长,听你爷说蛇皮滑熘熘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如果被蛇缠上,它会一圈一圈地缠着你,越勒越紧,可吓人了。”
黎明瑾被黎老太的形容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脸上带着我好害怕的表情,但他还是想跟着过去看,咬牙坚持道:“奶,我等会儿站远点,在空地上站着,可以吧?”
“只要你不害怕就行。”黎老太同意了,她转过头严肃地告诫黎明瑾,“今天是因为有众多大人在场,奶才允许你站远点看,以后如果只有你或者你和你们几个孩子看到了蛇,必须立马叫大人,知道不?”
“我知道的。”黎明瑾点头答应。
黎明瑾一向是个听话的孩子,见他答应下来,黎老太点点头,提着酒罐子走到白家院子门口:“白家媳妇,你们搬新家撒雄黄酒了没?”
“这位是黎家大娘吧?”刚才白姚氏就注意到隔壁院子走出来人,她记得白村长说过这个院子是黎大爷家的,从里面出来的应该就是黎大娘。
黎老太答应道:“是我,我看你们准备直接搬家具进去,没有提前洒雄黄酒,这样不安全,我家里刚好有泡好的雄黄酒,给你送一罐子过来,你先找人在屋子里撒一圈吧。”
白姚氏以前在娘家的时候好像听人说过,雄黄酒不仅是每年端午节时用,常年没住人的屋子进去之前也要洒雄黄酒,住进去之后不用担心蛇鼠虫蚁。
这次搬新家她急急忙忙地没想到这些,好在住隔壁的黎家人是热心肠,看到他们没有还送了过来。
之前就听白村长说黎大娘是个爽利性子好相处,白姚氏没有客气,接过来酒罐子感谢道:“多谢黎大娘,我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没经验,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今天就直接搬东西进去了,这罐子雄黄酒是你们留着端午节用的吧,我过两天就去买酒和雄黄泡上给你再送回去。”
“一罐子酒不值当什么,你先用就是了。”黎老太摆摆手。
她观察了下,这个白家媳妇说话做事同自家三儿媳有些像,文文静静一看就是讲道理的人,估计也是个识字的,这样的人做邻居安分,挺好的。
白志文牵着弟弟走出来谢过黎老太,他见过了黎老太和黎明瑾,觉得黎家人确实不错,准备等黎家那两个去学堂的读书郎回来,找个机会同他们也认识一番。
黎老太见白志文也很喜欢,他就像白村长说的那样,一看就是一个读书的好苗子:“好孩子,你们一家子以后在上河村安心住着,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隔壁找我们。”
帮忙搬家具的木匠拿着罐子先一步进去撒雄黄酒,稍微敞了敞味道。
等了大概一刻钟,估计屋子的酒味散得差不多了,木匠才招唿徒弟们往里搬东西。
刚跨过门槛,他就看到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正在慢慢地往门口挪动,把他吓了一跳:“有蛇!”
黎老太握紧了的手放松下来,蛇出来了就好,瑾哥儿梦到搬家具的木匠被蛇咬伤,她担心还在冬眠的蛇不会被雄黄酒刺激到,依旧在屋子的角落里藏着,现在看来雄黄酒是有用的,蛇被发现就好处理了。
天气还冷着,蛇身子僵硬,木匠找来一根长枝条将蛇挑起来扔到外面,然后用石头砸死。
看到蛇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白姚氏,在太阳底下她生生出了一身冷汗,她不敢想万一今天搬家的时候没发现这条蛇,他们母子几人住了进去,会发生什么。
白志文也有些吓到,他虽然早熟,但他始终还是个孩子,全身都紧绷了起来,紧紧抓着弟弟白子怡的手。
屋子里发现了一条蛇,木匠不敢随意进去了,他把床放在门口,用刚才挑蛇的长枝条,将房子的角角落落都试探了个遍,确认里面没有第二条蛇之后,才叫上徒弟将东西一一搬进去。
黎明瑾刚才虽然站得远远的没靠近,但足够他看清蛇的模样,蛇皮的花纹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赶紧转身跑回家。
等东西都搬完,白姚氏怦怦直跳的心才缓慢回复,她对黎老太的感激再度上升,泪眼朦胧地拉住黎老太的手,想说感谢的话却说不太出来。
黎老太拍拍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家里安全了,你快看看两个孩子是不是被吓着了,还有等会儿东西放好了给人钱,是不是得多给点压惊费。”
看着他们孤儿寡母的没人照料,黎老太多提醒了两句。
白姚氏转头见两个孩子靠在一起没说话,突然涌出无限的勇气,她再次感激地看眼黎老太,走上前抱住自己的两个孩子:“没事了,娘在这里呢,以后家里就安全了,志文别怕,怡哥儿别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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