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太上次把钱杏花的脸打得肿了好几天,这一回她用的力度要小很多,只是想要让钱杏花闭嘴。
在打了钱杏花后,黎老太继续不停地骂她:“搅屎棍、搅家精,不安生过日子的懒婆娘,我黎家要你做什么,早点把你这个倒霉婆娘休了,眼不见心不烦。”
“别以为你生了儿子就能压在我老婆子头上作威作福,敢那样对待我黎家的孙女,老婆子我告诉你,我老黎家有长子、长孙,你钱杏花给我生了孙子又咋样,我一样能做我儿子的主,把你休了!”
黎老太之前是想过,如果钱杏花在钱家改好了,她不会反对儿子让她回来,毕竟钱杏花是几个孩子的生母,但是如果她没有改好,那就继续让她回钱家去。
这一番话彻底吓着钱杏花了,她听出来了黎老太的认真,在钱家她受够了,她想要回到黎家继续过日子。
手脚并用地爬到黎老太脚边,钱杏花将黎老太的双腿抱住,一脸鼻涕、眼泪地哭诉:“娘,娘,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好好地对待春丫头和夏丫头,我、我改,我好好地改。”
右厢就在院子一侧,门口的动静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右厢去。
黎成力刚开始听到外面有吵闹声没在意,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出来这些个声音是他老娘和媳妇的,他赶紧从屋子里出来,看看发生了啥。
看到黎成力出来,钱杏花仿佛一下找到了主心骨,她放开黎老太连滚带爬地到黎成力脚边,抱住黎成力哭诉:“力哥、相公,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就让娘原谅我吧,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对待春丫头和夏丫头,就像大嫂对月丫头一样,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别把我再送回钱家了,我不回去!”
上一次黎成力去到前滩村送粮食的时候钱杏花还没有这般瘦,十三四天过去,原本明天就是他再去送粮食的日子,没想到再见钱杏花她会成了这个模样。
黎成力没有管钱杏花的哭诉,他看向明显在生气的黎老太,问道:“娘?”
黎老太的气通过刚才那一阵骂已经发出去了不少,她现在心情平缓了一些,对着儿子骂道:“喊我干什么,黎家已经分家了,你自己是当家的,别总指望着我这个老娘。”
虽然这一番话说得不客气,但黎老太表达出来了一个意思——要怎么处理钱杏花,黎成力自己看着办。
上次就做了决定不插手,她刚才只是气不过骂得厉害,儿子到底是继续把钱氏送回钱家,还是直接休妻,他自己做主就行。
钱杏花眼神一亮,黎老太的话她听明白了一半,以为是她的哭诉和认错让黎老太愿意松口,她相公向来心软,如果是相公做主,她再哭诉几下肯定能够留下来。
“相公,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对春丫头,春丫头是咱们两第一个孩子,咱们的长女,懂事又听话,能干又孝顺,长相继承了咱们两的优点,放眼望去,整个上河村没有几个比咱们春丫头更好的丫头了,她的夫家应该咱们两人商量着好好挑……”
黎老太本不想管的,但她听着钱杏花越说越不靠谱,没忍住还是开口骂道:“钱氏,你脑子里装的是不是粪坑的石头,春丫头已经同白晨定亲了,你说这些话是想再干啥!”
这一句话黎老太压低了音量,免得被别人听去了不好,到时候白家一个不乐意悔婚,让春丫头怎么办。
“定亲了?”钱杏花愣了一下,脑子一转立马改口,“力哥,定亲这事是我脑子煳涂干了蠢事,等到咱们春丫头成亲的时候,我这个当娘的一定给她准备厚厚的嫁妆,让春丫头嫁去了白家能挺直腰板,不受委屈!”
不得不说,钱杏花这一番话说得还比较像样,她说完之后,黎成力的态度明显软了一些。
发现说她以后要对两个丫头好的话有用,钱杏花是越说越顺畅,甚至不惜抹黑自己:“还有夏丫头,夏丫头还小,以后夏丫头定亲、成亲,我同样好好准备,比当初我嫁过来更风光。”
“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我是被眼屎煳了眼睛,看不到两个丫头的好,才做了那些煳涂事,我以后改,把两个丫头放在心坎上疼。”
黎成力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听完了钱杏花的承诺,问道:“杏花,你真的知道错了,以后要好好对两个丫头?”
黎成力是个直肠子,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看着钱杏花好像是真心说这些话的样子,渐渐相信她真的想明白了。
黎老太看黎成力似乎准备松口让钱杏花回来,不赞同地皱眉:“老二,你考虑清楚。”
“刚才,我问钱氏回来做什么,她只说她想你和明才,丝毫没有提到两个丫头,我问了她一句,你猜她说什么?”
“她说她想两个丫头想得吃不下睡不着,活生生瘦了几十斤,你觉得她刚才那番话能相信吗?”
黎老太重复不了钱杏花当时的语气神态,只重复了钱杏花说过的话,黎成力听着觉得没什么问题,疑惑地看向他娘。
“你!”看着儿子的眼神黎老太气急,“她钱氏要是真因为想两个丫头吃不下、睡不着瘦了,我张招娣的名字倒过来写!”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听到黎老太提起她的本名,黎成力看着他娘生气的模样,好像琢磨出了一点钱杏花话里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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