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才瞪着钱杏花:“让她偷家里的钱!偷我的钱!打死她,奶,打死她!”
黎老太直皱眉,对着跟着出来的黎成力说,让他将黎明才给带走:“说的都是什么浑话,老二你把孩子带下去,好好教。”
钱杏花捂着脚,听着黎明才的话了呆住了,脚疼都顾不上:“明才,你、你……”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黎老太气得在钱杏花的背上抽了两下,这黎明才都送去老童生那边读了这么久的书了,还是一点道理都不通,看着她就心里堵。
钱杏花这时候也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她、她儿子刚才居然说什么要打死她?
黎老太见状,收回了扫帚,心里的恶气也出去了,看着钱杏花骂道:“还不快走,再不走等着老婆子再抽你啊!”
钱杏花不甘心,她伸手摸出怀里的十个铜板,对着黎明才离开的方向喊道:“明才,明才,娘这次来看你是想着送点钱给你,你咋能那样说话伤娘的心啊。”
黎明才听着钱杏花的话,挣脱了牵着他的黎成力,跑到钱杏花跟前,将她手上的荷包一把抢过来,依旧瞪着眼:“谁叫你偷家里的钱,偷以后留给我的钱!”
这话说得钱杏花登时不好哭诉什么了,家里的钱以后确实是会留给黎明才的,她偷走了这些钱,可不就是把以后留给明才的钱偷走了。
钱杏花的脑子向来不怎么够用,心眼和脑仁都只有一丁点大,黎家的妯娌都算是好相处的不怎么同她计较,一天到晚她除了想着多占点便宜,就是想方设法多喂点吃的给她最在乎的儿子黎明才。
听着黎老太的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害得明才以后没有房子住,没有粮食吃,没有钱上学堂,她顿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把整个箱子都抱走,只要把里面的部分钱和一亩水田一亩旱地的地契给拿走就行,还不惹人注目。
将钱杏花拿过来的荷包抢走之后,不用别人拉,黎明才就自己跑回了右厢他的房间,将这十文钱藏在了他认为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黎家其他人看着这一场闹剧都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黎成石把看热闹的儿子给拉走:“瑾哥儿,前段时间你娘给你新做了一套衣裳做生辰礼物,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黎明瑾天天都同姜芷芸待在一起,姜芷芸做了什么衣裳他比黎成石更清楚得多,一边做他一边试穿,尺寸什么的都没问题,这就是一个把黎明瑾带走的借口。
一旁的黎成志也拉上休沐回家的大儿子和书局放假回家的小儿子:“明德明礼,你们两最近在县城咋样啊,爹最近有些忙,没咋去学堂和书局,来来来,咱们爷三说说话。”
黎成志他们确实忙,但是县城就那么大一点,就算再忙也能抽出时间去看一看儿子,书局黎成志是三天两头就要去一趟,给儿子送点吃的,看看他咋样了,学堂那边管得严,他就六七天去一次,所以他也是在找借口把家里的孩子带走。
黎家两个儿媳都在灶房里帮忙,现在院门处就剩下了黎老太、黎成力、钱杏花以及黎明春和黎明夏两姐妹。
这两姐妹看着她们的娘,再看看她们奶的神色,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喊人。
黎老太见状,凶神恶煞地撑着扫帚:“你们两个丫头不用管她,一个被休、再嫁人的婆娘还有脸来黎家,我等会儿找人和我一起去李家村问问,李家是怎么管媳妇的!”
听着说要去李家村,钱杏花的脸色一白,可惜她的脸又黑又脏还有纵横交错的疤痕,实在很难看出来。
“我、我就是回来看看我儿子,我这就走,这就走。”钱杏花强忍着脚腕的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飞快离开黎家。
从本质上来说,钱杏花就是个欺软怕硬、窝里横的,现在她摊上了比黎老太更凶悍不知道多少的新婆母,还有又要打婆娘又要她干活的新男人,顿时不敢横了,上次回了趟娘家她就差点被弄死,这回如果被发现她跑到了前一任夫家这边,不知道会被李家那两个人怎么对待。
这个年头,女人的命贱不值钱,遇到不好的夫家和稍微软弱一些的娘家,就是在夫家被打死了都不会有人喊冤,顶多赔几两银子就能打发了。
钱杏花走了,黎家院子恢复了清净,但是气氛却没有刚才那么好,之前黎老太还在想瑾哥儿的十岁生辰是不是应该请亲家那边的人过来也热闹热闹,这会儿她忍不住庆幸,还好没有把亲家他们给请过来,不然丢脸都要丢到下河村去了,她恨恨地骂了几句,这钱氏都再嫁了还不安分!
钱杏花忍着背后的痛和脚痛,一路上不敢耽搁,她不知道李癞子和他娘什么时候回来,如果她回去的时间太晚了,很有可能会被他们发现她出去了,到时候免不了一顿打。
一路不顾脚痛赶路的下场就是,当她到李家时的候,她的脚腕已经肿得像馒头一样高了,又红又紫,看着就颇为吓人。
钱杏花这会儿放松下来才惊觉脚上痛得厉害,她顾不得做家里的活,赶紧找了块比较干净的布打湿水敷在脚腕上,希望一会儿脚腕能够好些,等到李癞子他们回来的时候不太能看出来。
天公不作美,李癞子他们很快就回来了,看着在院子里干坐着的钱杏花,李癞子娘眉毛一竖:“作死的懒婆娘,没有看着就偷懒,一天到晚干吃饭不干活,儿子也生不出来,不下蛋的老母鸡,早知道花了几两银子娶回来这么玩意儿,老娘就不应该给那么多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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