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照顾个屁,太子妃只想将外面的江夫郎掐死,他是不是没脑子,说出这话对他有什么好处?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那样做,而且她不能再继续坐在马车中。
太子妃在另外一个侍女的搀扶下走出来,目光冷冷地盯着江夫郎:“放肆!谁指使你说这些污蔑太子殿下的言论!”
太子妃的眼神过于阴寒,看得江夫郎打了个寒颤,他以前还是柳夫郎的时候只见过太子妃温柔和善的一面,从来没有见过她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电光火石之间,江夫郎想到了之前他见太子妃处置爬床丫鬟时的手段,听说那个丫鬟被灌了绝孕药、割了耳朵、鼻子和舌头,做着后院最脏、最累的活,一年不到就活生生累死了。
太子没有被柳家倒台的事影响,太子妃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柳家倒台之后,江夫郎没有了靠山,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翰林夫郎,如果太子妃想要在背后使手段惩治他,有的是手段让他消失在京城,还能让人查不出问题。
他们夫夫感情不好,江夫郎觉得他相公或许会高兴自己不见了,根本不会报官、查明原因。
太子妃的眼神让江夫郎恢复了一丝理智,把他从发疯的边缘拉了回来,他跪在地上认错:“娘娘,刚才的话是我脑子不清醒胡乱说的……”
然而话已经说出口,围观的百姓们也都听了,江夫郎再怎么认错,也不能让大家把那句话忘掉。
更何况柳家是太子的母族,本就有天然的关联,是很多人心里猜测但不说出来的事情,被江夫郎说破了。
太子妃留意着周围人的神情,恨不得手撕了江夫郎,可她在这时候却只能让自己的侍女把江夫郎扶起来,神情肃穆地说:“江夫郎,柳家是你的娘家,你担心柳家,本宫能理解,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柳家犯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你多说无益。”
说完,侍女拉着失魂落魄的江夫郎站到一旁,等太子妃上了马车之后才放开江夫郎,跟上马车。
没有了江夫郎挡在太子妃前面,围观的老百姓可不敢随便拦天家媳妇的马车,立马让开,空出一条路供马车通行。
黎明瑾和白志文对视一眼,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远离是非之地。
刚才靠近了之后白志文发现,有些围在中间的人虽然是普通老百姓的打扮,但是他们的神态、举止、说的话、做的事都不像是普通老百姓,反而像是有目的的把路过的老百姓给聚集过来一样。
细细观察之后,白志文认为江夫郎堵太子妃一事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或许是成年想要争储的皇子干的,至于具体是哪位皇子或者哪几位皇子,这就不知道了。
京城果然是一滩浑水,在这个暗潮涌动的时候,白志文他们这样没什么背景的学子,等到殿试结果出来,他们就申请去外地做官好了。
如果他们留在京城,一旦被其他皇子发现了他们曾经同六皇子有联系,就算他们什么都不做,他们就会被人打上六皇子一脉的标签,甚至还会连累了老师一家。
“咱们回去吧。”黎明瑾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连继续逛街的心情都没有了。
白志文看着黎明瑾这样,提议去趟书铺再回,买些话本看看打发时间。
黎明瑾没有反对,两人去书铺买了些京城这边新时兴的话本,提着之前买的小东西就回去了。
第二天,京城的街头巷尾就开始传太子和柳家的各种小道消息。
柳家在几十年里,靠着柳国舅的权势大肆敛财,查出来的金额高达数千万两白银,但是柳家抄家时家财加起来仅仅价值几百万两,其中差额去了哪里,柳家人只说他们自己挥霍掉了。
这个借口之前有没有人信暂且不提,有了江夫郎拦下太子妃马车说的那句话后,巨款的去向就有了解释——给了太子。
太子是一国储君,平日里传出来的名声都是谦恭礼让、克勤克俭、忠孝仁义,他为什么要拿几千万两白银?他拿着几千万两白银做了什么?
贿赂官员?
拉拢人脉?
各式各样的猜测衍生了出来,可如果只是贿赂官员、拉拢人脉,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银子?
一个会花费大量银子的猜测唿之欲出,可是没有人敢随便说出这个猜测——招兵买马。
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听说了的人都心照不宣地不继续讨论。
这些小道消息在京城传了一两天很快销声匿迹,没有人敢再提起,殿试的成绩在这时公开了,所有参加殿试的学子再度到皇宫外集合,等着放榜。
一甲三人,状元和探花都是京城世家子弟,在众多京城学子中声名远扬,大家对他们心服口服。
榜眼是一个外地的老举人,今年已经四十,得知自己成为了一甲第二,哭得涕泗横流,好不容易才稳定情绪。
二甲一共有四十人,第一为传胪,是一个身材魁梧、声音洪亮,看着不像是文人的考生,剩下的二甲就没有特定的称号了,直接以名次排序。
白志文排在二甲第九,黎明德紧随其后,二甲第十,万荣潼更靠后一些,排在二甲十九。
他们三人的名次比起会试都有所上升,可是白志文和黎明德两人的心都往下沉了沉,因为名次上升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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