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待着啊!”
另一边,布松良和仇疑青一起,走到诏狱深处,验看高良平尸身。人已经死透了,没的说,死亡时间至少在五天以上,死者骨瘦如柴,缩在墙边角落,没有外伤,没有服毒后的紫绀,周围也没有任何武器,这种死状诏狱待久了的人都很熟,大半不是意外或人为,就是关太久,熬不住了。
布松良验尸验了个寂寞,这种专业技术要求不高的,仇疑青比他还懂,视野还比他更宽阔,功没捞着,反而落了个‘无能’的印象。
但经过这一阵,他也想明白了,之前……他肯定被耍了!叶白汀的事他心腹亲自办的,人锁在停尸房,申姜又不在,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回的来,他当时只看到了一个影子,并没有看到叶白汀的脸!
是不是他当时紧张过度,听岔了?不行,他得再试试……
事办完,原路返回,布松良距离叶白汀牢房老远时就开始注意,准备随时不着痕迹提醒仇疑青,快了……快了……马上……到了!
一口气刚提起来,他就看到了叶白汀的脸,这小王八蛋正坐在牢门边,抬头冲他笑呢!少年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眼底卧蚕嫩嫩,笑起来春光明媚,桃李生姿,又乖又纯,干净的就像好人家精心养着的小少爷!
草!
布松良浑身一震,明白了,方才那一回可能是假的,现在这个一定是真的,这小王八蛋的脸他绝不会认错!
是……申姜回来了?有人给他报信,他及时破了局,把人给带回来了?
布松良悔得肠子都青了,之前怎么就没坚持住!
叶白汀坐在门边就是为了打脸布松良,故意笑的特别端庄,穿过来第一次拗姿势,务必处处从容优雅,吓死这心脏的货!
距离不远,他当然也看清楚了仇疑青的脸。
这位指挥使大人个子很高,剑眉锋锐,眸蕴星芒,侧颜如山峦迭起,宽肩劲腰,两条大长腿……光从迈出的步伐和力度,就能知道他的肌肉里蕴藏着多大的能量,气势惊人。
指挥使矜傲酷冷,目不斜视,眼里仿佛没看到任何人,当然也没看到牢房里的犯人,身影如风掠过。
一行人走远,叶白汀朝右边邻居相子安竖了个大拇指。
相子安刷一声打开扇子,矜持的很:“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秦艽哼了一声:“不就是口技,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一个破师爷,难不成什么都会?”
相子安摇着扇子,声线优雅:“相某不才,正是什么都会一点,也就是这看尸之技,未曾有机会涉猎——”
叶白汀:“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相子安一滞:“……不必了,叶小友独美就好。”
又过去一会儿,外面动静彻底安静下去的时候,申姜鬼鬼祟祟的回来了,刚来手指就竖在唇间:“嘘——今天外头有人,咱们小声点。”
叶白汀就明白了,仇疑青没走:“口供呢?”
“这呢这呢,”申姜掏出一沓写着字的纸,“还没问完,这不听到你出事了么,我立刻赶了回来……少爷,咱们这回需要多久?”
他小心翼翼看着叶白汀:“我明天一早来行么?”
叶白汀拿过口供纸,随手翻了翻,没说话。
申姜心里更没底了:“少爷要来点什么?热粥还是米糕?热水要么?我给你安排!”
叶白汀抬起眼皮,看了看对方,不错,知道举一反三了,但是——
“今日不太饿,来份瘦肉粥吧。”
“啊?”
叶白汀眼梢危险眯起:“很奇怪?我不能提这个要求?”
申姜赶紧点头:“能,能,太能了!”
加点瘦肉不也还是一碗粥!他感觉娇少爷简直太为他着想了,知道今天头儿在,不方便,饿了也不为难他,换了别人不知道要拿捏他什么东西呢!吃喝嫖赌,酒色财气,出去的机会……别人什么都想要,也就这位主,才要碗粥!多良心!
“你等着,我马上就给你办!不过今儿个外头忙,盯的紧,粥备得了不一定是我亲自送来,你也注意点,看口供时小心,要是发现有人来了,赶紧藏起来知道么?”
叶白汀摆摆手:“知了,你跪安吧。”
牢房再次安静下来,他把纸页分成几份,放在膝前,一项一项的看。
犯罪现场简图看不出什么异状,就是很正常的书房,没有打斗痕迹,书,椅,垫,茶具,各种摆放正都很常规,靠北墙的矮榻上画了个人形圈,是发现死者的位置,同样没任何看得出来的痕迹……
但这不可能。
死者中毒而亡,死前相当痛苦,一般会伴有尖叫,挣扎的行为,挣扎时跑不了跳不了,移动不了太远,手脚总是会动的,什么都没有……凶手处理过了?
凶手有给死者换衣服的时间,自也有简单恢复现场的时间……
夜里声音传的远,没有任何人听到声响,是不是凶手摁住了死者的嘴,让他出不了声?
那换衣服呢?为什么一件衣服会暴露凶手?是不是……试图控制死者不要发出声音时,不小心被抓伤了,落了血迹?
现场看完,再看口供,叶白汀眼梢眯起,这昌家,有点意思啊。
第17章 你让我穿小裙子?
昌家是个规矩,等级非常严的家族,接连三代都出了五品以上的京官,上到寡居老太太衣服的颜色绣样,下到丫鬟小厮谁能去哪谁不能去哪,都有严格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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