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
“这个……”云安郡主帕子按了按唇角,“是宣平侯,前几天亲自提点过我。”
“你和郡马感情不太好?”
“好不好,都凑合到了现在,没什么可说的。 ”
“听闻你和郡马长期分居——别看我,”申姜把锅甩到上一个嫌疑人身上,“我不知道,是徐良行刚刚说的。”
云安郡主:“他是不是怀疑我是凶手?”
申姜:“所以你和郡马不宿在一起,有这种需求的话……”
“我说过了,我和郡马既然已经凑合到了现在,我没理由杀他,庄氏也是,谁在这世上没一两个讨厌的人,难道都要杀了?我若真想动手早动了,能容她到现在?”
“若这二人有染呢?”
“申百户觉得,沈华容想同我合离?”云安郡主冷笑,“他要真有这等心气,何必跟我耗到现在?同我说一声,我随时可放他离去。”
叶白汀顿时明白了,这对夫妻关系之所以能存续到现在,就是这个微妙的平衡,沈华容不放云安郡主走,自己也不乱来,宁愿憋着,对着外面的人流口水,也要为现有的荣华富贵生生忍住,他作为男人没有过错,郡主怎么好意思提合离?只要她敢,他就去闹……男权社会,外人会支持谁,显而易见了。
“郡马平时有什么特殊爱好?不好意思往外提的那种。”
云安郡主想了想:“看话本算不算?就那种有图的……干脆全是图的。”
这话说的很隐晦了,指的是春宫图,小黄文。
申姜清咳两声:“郡主觉得,有没有可能……有谁看不惯郡主境遇,替郡主动手?”
云安郡主顿时警觉,手中帕子一紧:“你说的是谁?”
申姜看着叶白汀写的字:“看来郡主很明白。”
云安郡主低了眉,咬住下唇:“我家的事同旁人没关系,锦衣卫若要定罪,还请拿出证据!”
申姜:“最后一个问题,郡马和庄氏遭遇意外的这两个晚上,郡主在何处,可有人证?”
云安郡主:“在家,只有贴身侍女为证,不过在你们眼里,大概也不算有力证据。”
看纸上没有新的问题了,申姜抬手:“郡主莫恼,锦衣卫按规矩办案,诸多问题也是不得已,若有新的消息,自会回报郡主,郡主请回——”
云安郡主朝仇疑青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还没走出去,看到站在门口的乐雅,就发了火——
“你们怎么回事,竟然请了他过来!为何要请他,他同这个案子根本没有关系!”
申姜还没说话,乐雅本人先笑了,他微微侧首,声音温润:“郡主放心,只是破案需要的例行询问,没事的。”
他个子高,偏瘦,腰背挺直,额阔鼻高,眉目如星,整个人的气质很符合他的名字,俊雅如玉,将近而立之年,气质里没一点油腻,很干净,笑起来很舒展,让人看了就如沐春风。
云安郡主咬了唇:“你……”
乐雅:“我是聪明人,自不会做傻事。”
云安郡主冷笑一声,狠狠推开他,往前走:“你想死就尽管死,关我什么事?”
乐雅目送郡主身影离开,走到堂前,向仇疑青几人拱手行礼:“抱歉,刚才失礼了。”
这下不用娇少爷写,申姜都会问了:“你喜欢郡主?”
乐雅:“喜欢。”
没人能想到,他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敢回答的这么干脆。
申姜:“破坏别人夫妻感情可是不好。”
乐雅:“所以我从未上前。”
“那你如今在做什么?”
“你也说了,破坏别人夫妻感情才是不好,他们夫妻早已没了感情,不过名存实亡,我也从未引诱逼迫,和郡主清清白白,要不是沈华容死了,我连‘心悦’二字都不会说,”乐雅嗤笑一声,“我这份情不自禁,或许令人不耻,但,我不悔。”
叶白汀注意到他说起‘沈华容’三个字时重音尤其重,便提笔写——
申姜:“你恨沈华容?”
乐雅:“恨不得杀了他。”
“有计划?”
“还真有,杀猪刀我都买好了,只是犹豫动了手之后怎么办,郡主没了丈夫,又没人在一边照顾,以后可如何是好?结果沈华容就死了,你们若抓住凶手,还请告知于我,我必要好生谢上一谢!”
“知道庄氏么?”
“知道。”
“可曾与他有过什么交集?”
“没有。”
“据查,庄氏和沈华容都得了花柳——”
乐雅笑了:“你怀疑我杀了他们?”不等申姜又问,他又道,“不瞒几位,也是巧了,这二位死的这两个晚上我都没办法提供行踪,亦无人作证,但贵处非要疑我,还请拿出证据。”
申姜:“你这么狂,不怕我们为难郡主?”
乐雅一怔,视线看向仇疑青:“听闻指挥使手段虽辣,但黑白分明,铁面无私,应该不会无故迁怒,为难郡主吧?”
仇疑青表情丁点没变,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乐雅垂了眸:“若……是我杀的,我认了,是不是郡主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仇疑青指节敲了敲桌面:“你可以退下了。”
申姜看着人走出去,有点不理解:“这个乐师是不是狂了点?难道宫里伺候的都这样?还是乐师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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