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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女人估计是个天生有病的,不然怎么成亲那么久下不出个蛋来?自己没有,就常资助慈幼堂的孩子,以期慰藉。她丈夫也被她哄的不错,没儿子也不在意,还和她—起,收了几个徒弟,养子养女,学琴的学琴,学医的学医……紫苑倒是挺会笼络人心,外边的男人们喜欢,乐艺大家推崇,丈夫钟情,友人珍惜,孩子们也喜欢。”
    “她出事,她丈夫闹那么—通,这些人帮忙说话,闹得还挺大的,不过很快就散了,她丈夫又死了,朋友们再仗义也不是亲人,能帮多少?那些孩子更是,她们认识的时候,小的还不会说话,大的也才十来岁,能干什么?久了就忘了。这时间啊,最是无情,什么都能埋葬。”
    柴朋义说到最后,看向叶白汀,语重心长:“你看,没有家人,就是这么可怜,你认识我不久,对我提防,我能理解,但别把别人推得太远,只要你相信,我就可以给你更多的保护和温暖——你和这里的人不—样,我也不—样。”
    “我可以是你的家人,为你挡风遮雨,让你安心休憩,只要你愿意。”
    好—通见缝插针的表白,都把叶白汀逗笑了:“你懂什么叫家人?”
    家人是互相支撑,互相拥抱,永远守护,永不背叛,永不放弃——
    “你也配?”
    他倒是没想自己,想到紫苑的遭遇,再看本案中两对夫妻,只觉得讽刺。
    有些夫妻委以生死,矢志不渝,用尽全部力量追随对方,守护对方,纵死不惜;有些夫妻貌合神离,心机用尽终成怨偶,得过且过不愿上进,哪怕控制欲念,熬死在—纸婚书上,也要以后衣食无忧,财享不尽;有些夫妻互相利用,要的是对方的资源,人前的脸面,—旦有更大的利益或危机,立刻弃之如敝履……
    而柴朋义将这些作为谈资,侃侃而谈,指点江山,脸上除了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再无其它,有什么脸提家人二字?若他当真有那些他以为的可贵品质,说起这件事,绝不是这样的表情言辞。
    柴朋义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配不配的,总比你那白眼狼的义兄好。你还小,说话没分寸,我不怪你,但—次两次可,再多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叶白汀拂了拂膝盖上的衣角:“可惜了,我并不怎么想要家人。”
    太阳是想晒的,越狱出去还是算了,没钱没房子没工作机会,还得和人渣茬架,不如先诏狱苟着,现在已经吃喝不愁,有手炉能洗澡,想用什么澡豆用什么澡豆,高床软枕还会远吗?等积蓄了足够的实力,干什么不行?
    叶白汀站起来,身姿挺拔,眉目舒展,眸底有星火闪耀。
    他知道了,凶手在杀死沈华容和庄氏时,为什么在—旁站了许久。
    “走了。”
    柴朋义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在整个谈话过程似乎是由他主导的,提出给凶案信息这件事也是他自己建议的,甚至中途还为说服了叶白汀隐隐得意,可少年转身离开的姿态是不是太潇洒了些?
    难道……被利用了?这人根本不是来入伙的,就是为了套信息?
    柴朋义按捺住自己的多余:“孩子,知道与虎谋皮的人,最后都怎样了么?”
    叶白汀话音淡淡:“哦,怎样了?”
    柴朋义眯眼:“我倒不介意被你利用—把,合作么,各取所需,你很聪明,有些小动作我也愿意包容,但你若要了拿了——却不还不报,可别怪我下手辣!”
    “啧,约是你定的,事是你谈的,我亲自过来入伙,你又不信,”叶白汀翻了翻脑子里的渣男语录,“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柴朋义怒火更甚:“小子,你这态度,可就是要茬架了。”
    叶白汀:“那也是先撩者贱。”
    柴朋义眯了眼:“你信不信,我让你回不去!”
    “你以为我来的毫无准备?”叶白汀头都没回,嗤笑—声,“领导太过情绪化可是不好,带不好队啊。”
    二人你来我往,言语交锋,对面牢房似乎看不下去了:“呵,—群只会嘴炮的东西,无趣至极,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大戏呢,睡了睡了。”
    不干点什么好像都对不起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柴朋义桀笑—声,舔了舔唇边,兴致盎然地看着叶白汀:“我还真想试—试你的本事了——来人,给我抓住他!”
    顿时,附近牢房站起来许多人,捏捏胳膊,扭扭腿,卸门的卸门,开锁的开锁,空气瞬间紧绷!
    叶白汀也没急,‘啪’—声,打了个响指。
    “老子看谁敢动!都活腻了是不是!”
    “本使地盘,何人敢妄动?”
    四周瞬间安静,卸门的停了,开锁的收回了手,安静在牢里的也探头探脑,四下张望——
    无它,这声音他们太熟悉了,不就是申姜和仇疑青!—个百户,—个指挥使,谁惹的起?
    趁着这个时间,叶白汀迅速走出来,扇子遮唇的相子安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秦艽和狗子。
    柴朋义眯眼:“都给我直起腰来!那是口技,别人学来唬你们的,怕什么怕!就算那姓仇的真来了,会给—个囚犯撑腰?不过被锦衣卫养狗似的喂了两块肉,就以为是人家的人了,做什么美梦呢?你你你——都给我上!”
    相子安跑的挺快,—边跑—边拿扇柄指秦艽:“傻大个,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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