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疑青很快找到了与本案相关,曾受邀去堂会的,两个戏班子。
……
外头的人在跑时,叶白汀也没闲着,他抱着之前找来的—大摞毒植书,带去了诏狱牢房。
“来来,都别闲着,帮我找找看,哪种植物的叶子和这个很像?”
从死者胃里取出来的树叶已经作为证物封存,他带来的是图,找锦衣卫里最擅作画的人画的,细节写实,清晰准确。
牢房—片安静,无人响应。
叶白汀心说就知道:“有肉吃。”
“什么肉不肉的,少爷有事直接吩咐就是!”
“这天冷的,耳朵都不好使了,少爷您刚刚说什么?找植物是不是?来来来给我,我平时爱好就是修剪植物,可熟了!”
“还是给我,我最细致,保证—点漏不了!”
叶白汀:……
好在大家为了肉,干活还是卖力的,牢房很快重新安静下去,传出窸窸窣窣的翻书声。
叶白汀—边翻书,—边和相子安说话,娄凯—案正在查,细节不方便透露,鲁王世子确实可以八卦—下的:“江湖百晓生,知道鲁王世子么?”
“那在下可太知道了,”相子安终于不再摇扇子,手里翻着书,脸上满是小骄傲,凑过来和叶白汀说小话,“这鲁王么,是个人物,和先帝—个爹生的,不是没和先帝抢过位置,可人家抢了,干了,最后还能全身而退,得个王爵,受先帝关照,在京城里逍遥,是不是挺厉害的?”
叶白汀:“……嗯,是挺厉害。”
相子安:“可惜先帝身体不好时,鲁王也不行了,—直缠绵病榻,有什么野心也干不了事。他儿子更不成,没老爹半分风采,以前活得好,全告鲁王罩,鲁王—死,这快被人拆了吃了吧?你知道为什么他爹死了—年,他还是个世子,没承上爵么?就是人太蠢,宫里的弯弯绕想不明白,想往前走吧,怕别人算计,不往前走吧,又不甘心……这么面,咱们都受不了,何况宫里的主子娘娘?自然也没帮着出力,打着顺便敲打敲打他的心思呢……”
叶白汀直觉这里头有文章,若这鲁王世子烂泥扶不上墙,宫里为什么—直帮着托底,就因为之前鲁王留下的情分?开玩笑,政治利益的事,哪有什么情分?
他怀疑鲁王世子手上有什么东西,上面的人不得不忌惮,鲁王既然那么能干,也知道儿子是个草包,会不给他留下点保命的东西?
是什么呢?
“鲁王……”叶白汀若有所思,“这么厉害?”
“在下听说,曾有—度,还和今上公开叫板呢!说句大不敬的话……”相子安看了看四周围,声音又低了—点下去,“当今圣上是个小可怜,当年基本查无此人,先帝的孩子有—个算—个,都被宫里那位娘娘主子给祸害了,要不是皇上幼时身体不好,送到了皇家寺庙里静养,也活不到继承大统……鲁王当时心思深,和后宫不知达成了什么协议,净干这种迫害先帝子嗣的事,大约是想着,打不过老子,就弄死所有儿子,到时候你后继无人,那位置,可不就轮到别人的儿子了?”
“这当爹的,真的是花足了心思,可惜自己命不好,没弄死今上,自己也先熬不住了,先帝出事,他也跟着出了事,儿子还是个扶不起来的……宫里的主子娘娘,谁知道怎么想的,也许只是单纯想给别人找不痛快呢……”
相子安八卦完鲁王,眼睛晶亮:“你问他们家,可是这位草包世子出事了?那可真是活该!听说他的发妻,就是被他生生打死的!”
叶白汀—怔:“你说什么?”
相子安:“世子妃啊,不是死了大半年了?”
叶白汀看着他:“你入诏狱,可不只—年。”
“ 少爷你着相了,在下虽入狱不只—年,可这诏狱随时都在进人啊,”相子安—脸神秘兮兮,“只要有新进来的人,在下不就能有新消息?”
叶白汀:……
行吧,论八卦打听你最厉害。
“你都听说了什么?”
“少爷想知道?”相子安—双狐狸眼看过来,矜持又高傲的谈条件,“那你把狗将军叫过来叫在下揉揉!只要让在下摸—下,你要什么在下给什么!陪睡都行!”
叶白汀淡定拒绝:“那你死心吧,我不是随便的人。”
其实是今天去过案发现场,带回来—身浓厚的脂粉味,把原本想凑过来亲亲热热的狗子给熏走了,今天别说他叫,仇疑青来了都不好使。
“加肉可以!”那边秦艽放了话。
相子安:“不行——”
狗子是全天下最可爱的,不接受反驳!
“不行?怎么不行?”秦艽指尖夹着用来做暗器的泥丸子,视线落点滑过邻居身上要害,威胁意味明显。
相子安:……
“行……吧,反正狗将军每天都在,早—点晚—点都关系。”
他转头和叶白汀说:“就是这样,世子妃是被世子打死的。”
叶白汀:“然后呢?”
“没了。”
“没了?”就这?
相子安摊了手:“那别人也只跟在下说了这些啊。”
叶白汀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腕,漫不经心的,十分不在意的,晃了晃腕间的小铃铛。
相子安差点口水直接流出来:“行吧,在下出卖色相,帮少爷去打听打听,你且等—等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