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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务不算,指挥使要求的锦衣卫操守不算,小孩要真过的不好,被虐待,他大抵会管一管,但若抛开锦衣卫身份,能做到多少就不一定了,更别说替别人杀人。
    叶白汀修长手指点了点茶杯沿:“那如果,凶手对这个小孩子的感觉……感同身受呢?”
    “感同身受?”
    “我们是人,都有情感,得不到,遗憾,或渴望的时候,对于出现在眼前的特定的人,会产生投射,或者说,移情……”叶白汀声音有些慢,“凶手可能有很在意的东西,有非常需要保护,或者抒发的情绪,我在猜测,他的动机里,是否存在这样的可能。”
    仇疑青:“穆安,唐飞瀚,吕兴明。”
    相对其他人,这三人比较年轻,加之今日问供结果,情感上更容易有这样的可能。
    叶白汀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第一个名字:“先说穆安。”
    申姜迅速在小白板上,穆安的名字外画了个圈,随时准备好在上面添字补充。
    “刚刚问话的过程中,吕兴明明确点出来一点,到了这个年纪,穆安仍然被要求每日背诵功课,但凡穆郡王不满意,还是要罚跪祠堂,减三餐,很丢面子,”叶白汀道,“我不觉得这种情况很普遍。”
    时下男人当家立户,开蒙没有超过五岁的,七岁就要开始讲大人的规矩,不和女子同席,十三岁就是个半大小子,可以顶家办事了,十六七岁必定开始议亲,很少过了及冠之年还未成家立业的,社会制度对他们有要求,也给予了尊重,像穆安这个年纪,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大人,本人也足够知礼优秀,实在不应该被像个小孩子对待。
    申姜咂了咂嘴:“的确有点丢脸,怪不得婚事往后拖了两年,还没办,难不成是穆安自己不愿意?在自己家里,父母眼皮子底下,本就是这么长大的,经历的多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娶了媳妇,岂不是让媳妇看着他丢脸?大男人的,多没面子……”
    叶白汀:“他的婚事拖了两年?”
    “是啊,”申姜一直在外排查,这些背景相关查的清清楚楚,“也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一直拖着没办,这边说忙,那边竟也答应了,外头都猜这两家有问题,要么是男方有隐疾,要么是女方有隐疾,才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着急,现在想想,兴许有别的原因啊……”
    叶白汀也看过申姜送回来的线索资料,因这次的死者刚刚回京城不久,以前的很多信息不太好查,穆安幼时经历如何,没有太多记录,只零星一些,不过可以合理猜测:“他现在还被父亲管的这么严,幼时怕只会更严……他说小时候课业多,没什么朋友,悄悄收留唐飞瀚,帮助唐飞瀚,还要感谢唐飞瀚作为自己的玩伴,想要回报……他当时应该是非常寂寞的。”
    仇疑青想起一条线索:“排查资料里,有一条线索,六到十二岁这个阶段,穆安身上,经常有伤。”
    “没错我查的!”申姜睁大眼睛,“指挥使怎么知道?您要不说,我都忘了!”
    在案子最初发生,没有太多方向,进行第一次摸查走访时,当然是信息找的越多,越丰富越好,用不上没关系,他多遛趟嘴皮子,又不费事,要是用上了,那就是功劳!
    他当时所有注意力都在找人物关系,各种交叉点上,过往的事问了是问了,自己却没怎么留意,‘棍棒底下出孝子’么,好多人都是这么管,对小孩子的教育有时候就是很严厉,他查案子见过不少,穆郡王一看就是个很严格的人,这种父子关系在他看来不算特殊,可现在想想,好像是有些触目惊心。
    穆安在所有人的话里,都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从小就不调皮,很乖,天分很高,课业上佳,长成到现在,也是处处周到,处处笑颜,接人待物让人很舒服,外头没有人说不好的,穆郡王为什么要求还这么高?他到底希望儿子是个什么样子?
    叶白汀想想穆郡王那非经年累月,绝不会那么深的黑眼圈,非宵衣旰食,过度劳累,绝不会有的内脏损耗程度:“穆郡王对自己的要求就很高,可能在他眼里,穆安所做到的一切,都只是及格线,不算优秀。”
    仇疑青:“穆郡王公务辛劳,连家都很少回,恐怕没怎么管过孩子。”
    “正是!”申姜猛点头,“我问过他家下人,不仅穆郡王,连他的妻子都因为他的公务附加,忙得不可开交,夫妻俩都没什么时间管孩子,负责教穆安的大多时候是下人和先生,穆郡王会在难得回家的日子里,问问孩子功课……他六岁到十二岁身上总是有伤,难不成就是穆郡王见缝插针打的?”
    因为不满意,因为没达到自己的要求,因为并不是过分优秀,所以必须得罚?
    叶白汀:“小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父母陪伴很重要,但并不是待在一个屋子里就是陪伴,家长得陪他玩,陪他说话,做游戏,他在你的行为习惯里,学习掌握新的知识,社交技能,如果家长做不到这些,缺席了孩子大多数探索世界的时间,每次回来只会检查课业,挑毛病,甚至打骂,教训,孩子会产生逆反心理,诸如‘你凭什么管我’这类情绪,不管表面表现的乖不乖,心理上都是不满意的,穆安看起来性格可亲,处处周到,他的心里,可曾有过类似的怨恨?”
    申姜摇了摇头:“这些东西,穆安本人怕是不会说,当年经历,浅显一点的,下人们还会聊聊,问的深了,怕也是讳莫如深,不敢多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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