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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溥心早年一直跟着母亲在外生活,母亲心大,他的成长过程便有些随性,早年和友人游山玩水,经常不着家,和父亲经常吵架不合,成亲很晚,时间上也有些微妙,他是在二十一岁这一年,母亲生病去世,热孝期间成的亲。
    没有人知道蔡氏从哪蹦出来的,说起来就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半以上是父命。应溥心的母亲只是操心儿子身边没个伴,夜里说话都没个知心人,死前一直念叨,父亲么,简单,一切为了利益,蔡氏出身不好,是个孤女,而为世子张罗的妻子,王氏就不一样了,是大家族联姻,还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感情,回京之后,谁势大谁势小,谁能掌控谁,一目了然,以后更方便控制。
    老三应玉同,是老侯爷没管住裤腰带,和通房丫头生的,在家没地位,也说不上,有他没他一样,当然后来变了,目前原因未知。
    应白素就是照着嫡小姐‘范本’养的,吃喝不愁,周身用度,学的东西,样样拿的出手,甚至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不大管,只要懂事,知分寸,不给侯府丢脸就好,‘不给侯府丢脸’,包括到了年纪,必须得嫁出去,人选老侯爷定,不接受反驳。
    她和史学名的亲事,就是年纪到了,不能再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两人平静接受。
    老三应玉同和卢氏其实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两个人都反抗激烈,并没有平静接受,但长辈决定的事,她们反抗不了,最终成了一对怨偶……
    叶白汀若有所思:“这里所有人成亲,都得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
    仇疑青:“要看怎么说。”
    “怎么说?”
    “这是规矩,当然得有,成亲大事,就算为讨个好彩头,该走的流程也要走,但自己的意愿也很重要,”申姜作为过来人,很有发言权,“比如我和我媳妇,就是看对眼了,情投意合,自己愿意,才走这些规矩的!”
    所以规矩是规矩,人心是人心,时代有自己的枷锁,人们也有自己的温情……
    这一对比,应恭侯府就更特殊了。
    “这么大的家业,有钱有势,比普通人自由得多,可所有婚姻,都是按头,”叶白汀指着宣纸上的人名,“老侯爷自己是,娶妻不是自己喜欢,是体面,是繁衍,是解决麻烦;大女儿嫁出去是年岁到了,再不出门丢人,挑个差不多的,按头你也得去;二儿子是不能给大儿子带来任何麻烦,必须得选个没身世背景,上不得台面的;三儿子这直接不管你愿不愿意,就是强按头;世子和大夫人青梅竹马,有感情基础,可也是家长有意培养的……”
    这里宗族观念很重,婚姻大事,是结两姓之好,考虑的东西不一样,但所有人都如此,不会不甘心吗?他们内心想要的,渴望的,真的是这个吗?
    死者招摇过市,哗众取宠,好色之名远播,大夫人成亲之后不再穿红,连张扬耀眼的三夫人卢氏都要收起爱美之心,还有倾注应溥心所有思恋的小像,失忆的二夫人……
    包括世子和老侯爷本人,这里所有人看起来都很有性格,却也很规矩,都在人前展示了他们身为贵圈之人的姿态,骄傲的地方,讲说道理的姿态看起来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他们自己呢?那曾经鲜活绽放,恣意欢笑的自己呢?
    叶白汀感觉到了他们的傲气,也感觉到了傲气背后的一份压抑,他们有自身追求,忍不住炫耀的东西,也有必须忍住的想往,因为想要延续这份荣耀,想要永远拥有这些东西,就要很小心的保护……
    可心底的欲望越是压抑,越会疯狂,在没有人的地方,他们会做什么呢?
    死者的行为,就很叛逆。
    信息量不足,也不知这样的方向对不对,叶白汀没再多说,指尖轻点桌面:“让人陷入昏睡的药有很多种,多数操作起来也不难,为什么要选择木菊花?美人香液……是否有什么影射?”
    仇疑青:“蔡氏的记忆仍然很重要,得想办法让她恢复。”
    死者对她垂涎,很可能做过些什么,她自己却忘了。
    “还有杀机,和木菊花有没有关系,二者存在是相辅相成,还是陷害借用,我们需得理清楚。”叶白汀蹙眉,“还有暗道的更多用处……”
    仇疑青见他捏眉,给他倒了杯茶:“不是还有两个人没问?不必急于一时,我已派人通知,明日寻大夫人和老侯爷了解案情,你也同去。”
    叶白汀乖乖捧茶:“嗯。”
    “今晚先休息。”
    “好。”
    ……
    第二天很顺利,叶白汀和仇疑青一起,见到了应恭侯大夫人王氏。
    王氏梳着高髻,发饰不多,只一枚玉簪,就知价格不菲,穿一身素青织锦衣裙,衣料奢华低调,版型挺阔,看不出太多的身材线条,足够优雅端庄,贵气的让你觉得,她好像并不经意。
    “抱歉,昨日事忙,让指挥使久候了。”她浅浅行礼,表情里一挑不出一点错。
    仇疑青问题来的很直接:“应溥心,是个怎样的人?”
    王氏怔住,缓缓垂眸:“我以为指挥使过来,是要问案情,没想到问起二弟……他自然是很好的人。”
    仇疑青:“蔡氏失忆,锦衣卫取证困难,只能麻烦大夫人,此夫妻二人感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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