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使团选酒,鲁明酒行与苏记酒坊竞争,可用了什么打压手段?”
“暂时还没有,”申姜摇了摇头,“鲁明这次十分谨慎,目前只是找到苏家,想要谈合作,但被拒绝了,十分不爽快,还未有下一步布局。”
“是没有,还是必须得慢呢?”
“少爷……什么意思?”
叶白汀眯了眼:“你说钟兴言喜欢良家女子,鲁明又惯常在生意场上使手段,帮钟兴言猎艳……苏酒酒,可是生的很漂亮。”
有‘猎艳’需求,手段自然不能那么简单粗暴。
申姜登时皱眉:“有道理啊……钟兴言那老畜生,没准真有什么脏心思!”
仇疑青:“还需考虑其它,达哈对苏记,以及毕正合对苏记态度。”
申姜:“达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好色,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下面那二两肉不好使,看姑娘时眼神也阴阴的,我亲眼瞧见过,毕正合昨晚酒宴也在,早早醉睡是事实,中间只出去了一趟小解,但他也是表面装的正派,不为所动,实则有人给他送女人,或者女人自己找上来,他基本都是不会拒绝的,说他一点都不好色,我不信,只是他脾气大,面相也不亲切,在这方面人缘不是很好。”
叶白汀快速整理着接收到的信息:“达哈,对钟兴言毕正合的接待很满意……”
“还真没什么意见,相处起来还挺客气,”申姜也感觉有点奇怪,“他怎么只找咱们闹,不针对别人?”
“也针对了。”
仇疑青挑出几页消息卷宗,在桌上排好,指尖滑掠过几处,最后停住。
这些有刚刚带进来,也有白日送来的散碎纸页……
叶白汀微笑,的确。
“有针对,”他就着仇疑青指出的几个节点,道,“这里,达哈话不一次说完,故意让鲁明多跑腿了,这是为难;把人使唤了,转过头去钟那里告了一状,说鲁明能力不行,办事太慢,钟兴言只得多派人,多给他方便;他亲近钟兴言,来往密切,有话有要求只和他说,如此偏爱,不就是得罪了毕正合?毕正合在接待任务上毫无建树,设计钟兴言办事过程中出了差错,让达哈不得不找他……”
仇疑青:“达哈此人不似表面,心思很细。”
叶白汀眯了眼梢,可不是心思细腻?往外能胡闹,往里能挑拨,哪儿哪儿都不落下,当真是全才。
所以第一次见到钟兴言和毕正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那么奇怪……不只是性格不合那么简单,两个人既要合作做事,又要互相竞争,还得防着哪里做的不好,达哈往上头告状……
没有人能站在全局之外,了解所有的细节,到时只会看到结果,钟兴言和毕正合接待任务没做好,都得受责。
达哈要是心思再阴一点,手段使的再暗一点,能把这两个人耍的团团转,这俩人还不知道真正根由在哪,互相下绊子呢。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申姜唆了唆牙华子,感觉眼前还是一片迷雾,看不清,“少爷能给指个方向么?我怎么觉得这么乱呢?”
叶白汀沉吟:“我的老师……说过,干我们这一行,得动脑子,死者的死亡状态里,藏着凶手的目的,这些目的里,藏着凶手的动机,我每次遇到案子,基本都从这一点开始,但是这个案子,让我困惑了很久。”
“鲁明死于假酒之毒,看起来很像与‘钱财’纷争有关,真酒假酒,要不就是他算计苏家人,被记恨,要不就是他主子嫌他能力不足,事没办好,总之朝着这个方向找,就会有收获,可现场出现了第二具尸体,玉玲珑。”
“我已看过所有的卷宗资料,玉玲珑从社会关系到其它,都与‘酒’产生的纷争无关,可她也死于假酒之毒。她的死亡过程伴有明显暴行过程,这种过程形式,反而让人感觉‘假酒之毒’只是顺便,凶手并非刻意选择这个杀人方式,他对玉玲珑的目的本身,只有两个字,女色。”
“那如果只是为了‘色’,他发泄了他的兽欲即可,玉玲珑可以不必死,为什么她必须得死?她犯了怎样的规矩?”
叶白汀垂眸看着桌上宣纸:“玉玲珑身份不高,能自由出入的场所有限,她最近都在忙招待使团这件事,使团喜欢在酒宴上用她,又对她很提防,我不觉得他能接触到什么核心秘密,真的犯了规矩,那干脆杀了就好,不管使团还是宾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并不会在意一个舞姬,你看她这晚的经历,跳了几轮舞,休息退场了好几次,给座上所有人敬酒,还和人在外面亲密……酒宴将要结束的时候,被人追击,被人施以暴行,被人杀害,为什么这个过程要拉的这么长?除非……”
仇疑青:“除非这个秘密,是她在酒宴过程中获知,而凶手知道她知道了。”
叶白汀:“凶手对自己的行动非常自信,就算遇到了这个意外,也能轻松随意的完成,不被人知晓,所以他最后一次‘享用’了这个女人,毕竟人生的很美,马上要死了,不能浪费不是?”
申姜绷的牙紧:“所以鲁明之死,是早在凶手计划中的?凶手本就打算那夜杀了他,玉玲珑是例外?”
叶白汀颌首:“如果本案凶手是一个人的话。”
申姜一怔,对啊,所有这些推论都有同一个前提,如果凶手不是一个人,那就白瞎了,这些方向都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