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噗噗——”
人们此起彼伏,憋笑憋出了个潮起潮落,连绵不绝的场景。
尤太贵妃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群贱民,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不过周围这所有一切,都不影响三皇子的动作,他稳步往前,一步一步,走出了人群边缘,到了现场空地。
官兵不可能让这样的危险分子上前,锦衣卫的绣春刀,禁卫军的长刀长矛,甚至暗处弓箭,皆齐齐举起,对着他走过来的方向。
气氛顿是变的冷冽,针锋相对。
百姓们也才回过味,对啊,现在可不是什么看笑话的时候,这个什么三皇子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要祸乱大昭啊!不仅计划,人家还干了那么多坏事,怎么可以再让他往前走,给他机会行刺君王!
百姓们也围了过来:“你给老子站住,不许动了!”
“别以为我们会怕你!”
“再敢往前就杀了!”
一个人的话或许不会有力量,一个人或许不够有那么大胆量,但是所有人一起呢?这些声势,这些人群,创造出来的声浪气势是很吓人的。
三皇子却仍然很稳,看着抵过来的刀尖,眸底充满调侃,话音慢条斯理:“看起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知道我今夜会来?”
“你的主意?”他看了眼叶白汀,又看仇疑青,“还是你?”最后,目光落到了宇安帝身上,“难不成是你?”
他微微偏了头,笑容阴鸷又危险:“宇安帝,我的龙椅,坐起来滋味舒服么?坐了这么久,是不是也该还给我了?”
“呸!你算哪根葱!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什么叫你的,家里要是缺钱,买不起镜子,老子可以大发慈悲,赐你滩尿!”
“竟敢目无礼法,挑衅君王,指挥使您看——还留着他干什么,动手啊!”
百姓们比当官的还急,他们大部分人想法简单,性格淳朴,最信奉善当赏,恶当罚,善恶必有报,那什么乌香,操控科举,买卖官位,贪污受贿,哪一样不是大罪,不知折了多少人命进去,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就当街砍头问斩!
“我看谁敢动!”
三皇子阴阴一笑,突然撕了身上外袍,露出胸前腰间绑着的东西。
那是一颗颗小儿拳头大小的琉璃瓶子,做的非常精致小巧,每一个都颜色不一样,或深或浅,每一个里面都明显放着东西,细长瓶颈用皮绳拴好,一圈一圈,缠在他身上,从胸到腰,一共四层,看起来密密麻麻,极为吓人。
因为琉璃瓶子很小,占的空间也不大,夜里视线又暗,又是藏在衣服底下,大家才没看出来。
“肃静!”
百姓们还没讨论,就被仇疑青过于严厉的声音压了下来。
三皇子低低的笑了:“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指挥使应该很清楚?”
仇疑青眉宇藏锋,眸有杀意:“雷火弹,你改装过?”
三皇子弯唇,眼底闪着诡异的光:“指挥使果然懂行。听说最初用在瓦剌战场,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的雷火弹,本就是你造出来的?可惜那玩意太大,不好携带在身上,不过这东西,我的人也拆过……还记得之前京城街道上,到处爆炸的琉璃瓶子么?”
仇疑青当然记得,不但他记得,锦衣卫所有人都记得,街上百姓也记得。
“案子的凶手,你们找到了,跟瓦剌细作有关,但你们应该不知道,这个制作过程,我的人有幸在旁观,图纸也另外抄了一份,还在别处试验,找到了更稳固,更特殊的制造方法——”
三皇子指着胸前的小瓶子:“看到它的喷口了么?只要我拉住引线,里面的火药就会嗖一声,和烟花一样炸出来,以随机方向溅射,可能往前可能往后,可能东南西北,各方向都有,没人控制得了,包括我自己。”
“我呢,生下来贱命一条,好像没什么可惜,死不死也没谁在意,没关系,但你们的天子,你们的皇后,你们的官员,你们的百姓——”
他说着,突然暧昧的笑了一声,视线从仇疑青滑向叶白汀:“还有你的小心肝,你舍得他们死?”
别人还没说话,尤太贵妃先受不了,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你给本宫停下,不准——”
“你闭嘴!”
三皇子话音狠戾,却看都没看尤太贵妃一眼,仍然看着仇疑青和叶白汀:“如何,这份礼物刺不刺激,惊不惊喜?”
叶白汀眉梢微挑,没有说话。
三皇子闲庭信步般,往前走了走:“你看,你们都能猜到我不会错过今夜,一定会来,老早就暗中准备布局,要逮我现形,整个问案过程都由仵作主导,指挥使隐在暗中,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一会儿,又布置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也做点准备?”
“你们个个都很重要,家国重要,亲人重要,百姓重要,没一个人可以被牺牲……十三年前就如此,现在还一样,伪善的这么让人恶心!我不一样,我命贱,敢玩,也敢赌!不就是死么,你们有本事,就在这里杀了我,看谁会为我陪葬!”
早在雷火弹三字出来的时候,现场就一片安静了,百姓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武器,之前不知道,从去年冬开始经历的那几场危机,他已经完全知道这是个什么危险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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