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姝急得跺脚,恨声道:你师父没跟你说?我父亲有意与你们十八重狱结成同盟,联手对抗至尊宫。既然是盟友,你现在不管我,当心我回去就同父亲告状,让你师父收拾你!
秦珣眼神微微动了动,我确实没收到师父的消息,你有什么证据?
宴姝理所当然地抬起下巴,用一种惊诧的语气说道;我父亲乃是北魔域第三魔尊,渡劫期大圆满的绝世大能,若非这些吃里扒外的玩意叛变,我父亲手上暂时没有得用的人,就你们十八重狱那点子家底,我父亲怎么会看得上眼?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赏赐般的优越感,好像宴归禾提了殷琅就一定会感恩戴德的接受一样。
秦珣默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连胸中怒火都被冲淡了几分。
实在对不住,长这么大,他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等似乎脑中有疾之人。
第71章 秦珣:没关系,师父最重
宴姝的威胁自然没起效, 秦珣径直无视了她继续前行,九幽庭所属的几人眼含忌惮地让开了一条路,待他离开后又迅速围住宴姝。
大小姐
秦珣听着远远飘来的声音, 也在心中沉思。
在北魔域,有势力和没势力的魔尊,那可是完完全全的两回事, 否则当初的乌曼陀也不会惊慌失措来向殷琅求助了。宴归禾这是吃错了什么药,当真要因为背叛这种北魔域里屡见不鲜的小事完全抛开精心经营了几千年的九幽庭?
秦珣一路刷脸顺利靠近了悬浮在天空的高台附近, 就要变换身法往师父身边去时, 忽而高台上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魔气波动, 四周被魔气震动出一道道不规则的银白纹路。
竟然连特设的折叠空间都被触动了。
他无声无息落在第七尊座之后, 轻灵得像一只黑暗里的猫儿。
来了。
殷琅稍稍移开了视线, 其实墨绿的毒气完全覆盖了整座生死台,即使同为渡劫期也只能凭借魔气的波动来判断毒气中的战况如何。
不用他询问, 秦珣压低声音、一五一十汇报起了宗门演武期间太华仙宗内的情况。
演武流程一切正常,即将前往南域接天道宗参与最终选拔的弟子都已经确定下来,等在演武过程中负伤的弟子们养好身体就动身前往南域。
他汇报的语气一本正经,殷琅却回过头,似笑非笑, 负伤弟子?
秦珣僵住,目光逐渐向远方漂移。
嗯有些宗门弟子年幼失怙,言行不当, 我身为亲传师兄,有必要代替他父母教导一下何为尊敬师长、上下尊卑他努力地试图让自己理直气壮一点, 声气却在师父含笑的目光中一路走低,缩着肩膀嘀咕,我收着劲儿呢, 人又没死,顶多修养上十天半个月
还敢顶嘴?
秦珣立刻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原地装起鹌鹑。
殷琅轻哼一声,让你盯着生狱,盯出什么结果没?
生狱也是天罚涧中的一狱,其间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一墙之隔,与其余诸狱便全然不是一番天地,反倒更显其诡异。
殷琅耐着性子和元道主示弱了几百年,完全不掺和太华仙宗的势力斗争,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除了依靠他便再无它法对抗封江城的孤家寡人,这才勉强得了元道主几分信任,花费百年时间,得出元道主持有的荒古玉碎片并不在他身上的结果。
挫败的殷琅冥思苦想: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有哪里会比贴身放着、由合道期大能亲自保管来的更安全呢?
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天罚涧中的异类,最深处近千年从未有人踏足过的生狱。以他对那老东西的了解,如果说整个太华仙宗中元道主最可能藏东西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里了。
秦珣摇头,什么也没有,不光元道主本人,太华仙宗所有的人在宗门演武期间都未曾靠近过天罚涧。
还挺沉得住气。殷琅敲了敲扶手,忽然抬手捂住鼻子,嫌弃道,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胭脂味儿,难闻死了。
啊?
秦珣茫然地抬起胳膊嗅了嗅,奈何什么也闻不到,他回忆了一下,进城时遇到了宴姝,被她短暂纠缠住了。
殷琅静了一会,伸手揉了揉徒弟的脑袋。
秦珣乖巧任摸,唇角扯开笑容,轻快地说,没关系,师父的事情最重要,百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十年吗。
顿了顿,他继续说,宴姝说宴归禾有意与您合作。
我知道。殷琅平静地看着高台上浓重的绿雾,刻意咬重了几个字眼,现在的宴归禾,的确是一个相当合适的合作对象。严偃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有宴归禾在前面挡着,至少天玄秘境结束后短期内,十八重狱不需要担心来自至尊宫的压力。
秦珣愕然,这和他想象中的答复完全不一样,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师父,宴归禾这种狡诈的家伙,会真心实意地与我们合作,甚至替我们抵抗来自严偃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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