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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荣晟慌忙举起双手:“你在邮局从来不谈自己家里的事情,谁能知道这事?而且你三个多月没来上班了,我们没你消息,还以为你早就被吃掉了。”
    “我不是请假了吗?”
    “请假容易销假难,咱们同事有多少说请几天假就再也没出现过的?”
    冉丘倚在门框上,打断他们的话:“叔叔好,你要洗个澡吗?”
    “好的好的,孩子真懂事……哎不对,我跟你哥一般大啊,我才20岁,小朋友眼神不太好啊。”
    冉喻冲冉丘招招手:“他叫何荣晟,我邮局的同事,还是叫他哥哥吧,你带他去柴房搬点柴烧水。指路就行,干活让他来。”
    何荣晟客气地摆摆手:“不用烧水啦,大夏天的,我冲个凉水澡就行了。”
    冉喻拍拍他的背:“你看上去很累,冲凉感冒了我可没有药给你吃,明天还要出发去考场。”
    冉丘耸耸肩,挠了挠一头卷毛说:“荣晟哥哥,跟我来吧。”
    何荣晟确实是累坏了。他住在邮局附近,离这儿一百多公里。他开车开到半路,本就老旧的车子被五六只变异狼围攻,彻底报废。还好那几头狼似乎长期未进食,体力不支,何荣晟与它们缠斗了近半个钟头,打光了两个弹匣又砍坏了一把柴刀,终于脱身。
    所幸剩下的路上没有再遇到集群的猛兽,只是一些小打小闹的变异飞禽和蛇鼠。何荣晟步行了一天,来到了冉喻家门口,准备在此休息一夜,第二天与考友一同奔赴主城进行考场确认。
    距离何荣晟和冉喻最近的是两百公里外的这座霭玻主城,也是亚太地区最大的一座主城。
    霭玻主城人口已突破三千万,城内人生育的后代自动获得城内居住资格。城外生活的散户们若想进城生活,则必须通过每年只有一次的入城考试。
    冉喻的住处在何荣晟去主城的必经之路上,三个多月前他俩在邮局当差时就商议过,考前结伴而行。
    何荣晟也不再跟冉喻客气,只是感叹道:“要是咱们真能通过入城考试就好了。那样就能天天洗上热水澡,扔掉干粮顿顿吃汤面,水和电想怎么用怎么用,还不用天天和怪物打架,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光是想想都觉得幸福。”
    “你思想道德课复习得怎么样?”
    “还行吧,正确率勉强百分之九十七以上,你呢?”
    陪着何荣晟刚走近柴房的冉喻脚步一顿,转头就要离开:“你洗澡去吧,我复习去了。”
    挠着一头卷毛的冉丘先一步跨进了柴房,见到稀稀拉拉的一堆木柴,于是歪着头叫住冉喻:“哥哥,柴禾快没了。他洗完澡咱们就没柴做饭了。”
    冉喻从刚到手的战术包里精挑细选出两把合眼缘的短刀,又顺手拿了一把手|枪别在腰后,说:“让他先洗着,我去山上砍柴。你在家等我会儿,饿了就先吃两个煮鸡蛋。对了,发电机昨天不总是有怪声么,等烧水的时候让他去修一下,反正也是闲着。”
    冉丘点头,送冉喻换好衣服拿好装备出门,便又回到柴房让何荣晟先去院里的井旁打水,再去修发电机,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冉喻的家安在一座荒山脚下,方圆三十公里内没有别的人家。
    这座不高的小山光秃秃的,由细碎的沙土石块构成,其间零星点缀着几丛盐柴类半灌木植物,多数是灰褐色的蒿叶猪毛菜和棕褐色的红砂。这些荒漠植物的树皮多有裂纹,叶片尖细,顽强地在干旱环境里减少水分蒸发以求多存活几天。而只要翻过这座小山坡,步行三五分钟就会看到另一座稍高些的山,山头植被种类繁多且茂密,树叶舒展宽大,山间甚至还有浅浅的小溪流淌而过。
    这里的干燥和湿润都很极端。灰黄的砂石荒山与葱郁的树林溪流比邻而居,针叶半灌木与落叶阔叶林隔山相望,就像城外人与城内人一样。
    主城时代以来,资源无限集中于城内,城外的水电等基础设施早已无法供应。每四五百公里设立的一处邮局算是主城与城外散户们沟通的途径,在邮局上班送货可以领到柴油和药品等作为工资,这也是冉喻在那兼职的主要原因。他父母早亡,与弟弟一起生活在山窝窝里。近年来资源匮乏与环境恶化愈加严重,散户们的生活日益艰难,冉喻必须抓住这次入城考试的机会——他今年刚满二十岁,满足考试20-22岁的要求——他的父母临终前最担心的也就是这场即将决定他命运的考试。
    入城考试的难度一年比一年高,参与人数一年比一年多,录取的名额却一直是雷打不动的十个。据很多落榜三次的城外散户们说,虽然20-22岁有三次考试机会,但这三次机会并非完全平等。除去竞争对手的原因,主城还会将年龄因素纳入综合考量,20岁这年是考生最有利的上岸时机。
    冉喻一边快步走过摇曳疯长的蕨类植物,一边仿照历年真题在心里给自己出题自测。
    问:根据《入城考试通识课》中的生物、化学、历史与地理学相关知识,解释现在的青藏高原地区为什么会出现高原山地气候与温带海洋气候、温带大陆性气候并存的现象,并从雀鱼这一物种变异的过程分析“海鬼病毒“传播的规律。(30分)
    答:……
    冉喻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列完一二三四个踩分点,就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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