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哲却不以为意,她稳重的时候怎么没人看见夸呢?谁乐意搭理这些屁话!于是反问道:“谁告我了?姨父您倒是让他当着我面告啊!我李梦哲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背后说人的傻子!哎哟,别是我心月哥哥说的吧?”略一思索,竟又道:“我看着不像,我心月哥哥那是什么人?人称大愚若智不沾家呐,他哪有功夫和您说这些个!”
一听人提娄心月,娄门主就火大;李梦哲这话,更是火上浇油。可旁边还有个林墨在,他勉强压抑着怒火,问道:“少废话,你他爹的到底干什么来了?”
李梦哲便道:“找姨父您写信引荐,再给我写张拜贴,我跟我爹说今年冬天,要去晋临升山,我爹说他人微言轻的,而且不识字,不会写,叫我来找您!”
闻言娄门主竟是大怒,一掌拍下去,小亭石桌的一角都飞了。
林墨在旁都吓一跳,李梦哲却一脸淡定。见她如此,娄门主更怒:“李梦哲!你个死丫头!你不知道我们家和他孟家是怎么不对付吗?去!赶紧把你爹叫来!我骂死他我!”
这李梦哲的亲父,可正是他那大舅子李承英,堂堂楚莱娄氏第一楼的楼主!如今居然说得出这怂话来?他怎地就不识字了?怎么不干脆说他两只手断了呢?简直叫人气绝!
一席话听得林宽都憋不住,笑出了声。不料这叫李梦哲的小姑娘,也真是个性情中人,洒脱得很,竟对娄门主反驳道:“姨父您这话没理,我去升山,你骂我爹干嘛?跟我爹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叫!要叫您自己差个人叫他去吧,我爹忙着呢!再说了,您怎么就准我心月哥哥天天往晋临跑呢?伤一好,又去了!而且反正我也不姓娄,去晋临也是去读书上进的,丢不了您娄家的人……姨父,您到底写是不写?”
娄门主怒骂:“废话,老子不写!”
李梦哲道:“好,姨父不写也成,我去找我姨母说会话,姨父再见!”
其实娄夫人也不是什么凶残不讲道理的女修,奈何娄门主爱妻如命,惧内无解,如今见李梦哲说完这话就要走,忙上前将她拉回来。
看她一脸得意,娄门主憋着怒火,恨道:“写!都给你写!回头我就叫人把信送去给那个死老头子,拜帖给你送家里去!好不好?”
楚云泽点点头,道:“好!谢谢姨父了,那我走啦!”走了几步,又忙回头,皱眉道:“姨父您可别使坏!在信上写些不好听的话,惹人家孟府主生气,让我去不成!还有,心月哥哥要是回来,姨父记得叫人来说一声,我再来玩!”
她一溜烟地又跑走,娄门主忍不住指给林墨看她那背影,骂道:“混账!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家的小兔崽子!一个个没大没小的!气死我了!”
林墨都不敢应声,他自己可也要去升山的,而且他看孟兰因,虽然和娄伯伯为人全不相同,但也挺好的。
此刻林宽也走过来了,见娄门主还有怒容,便笑问:“心月受伤了?在晋临伤的?怎么回事?”
娄门主没甚好气,也不顾是在林墨面前了,竟是啐道:“艹!我哪知道他怎么伤的?失足掉了那晋临的粪坑吧!他爹的!怎么就没摔死这个狗东西!”
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在说晋临的粪坑,还是说孟兰因所掌之晋临和粪坑差不多。
但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什么好话,也就只有他敢在人前说出来,林宽好生佩服。
在娄家住了一段时日,林宽渐觉不好意思再多叨扰,且也有别的打算,便对娄门主及夫人要带着林墨告辞了。
娄门主却有些舍不得,这么好的酒友,这回走了,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便是娄夫人也留客,劝道:“心月这小混蛋还没回来呢,要不等他回来见了再走?帮我劝劝他!打一顿更好!”一顿可能还不够,最好多打几顿!
林宽忙笑道:“不敢不敢,这些日子我把您家的十二楼都逛完了,真是厚着脸皮把所有人都打扰了一遍。”
娄家人独有江湖豪气,自娄氏仙府本家以降,其余十一楼也是热情好客。去作客时,那日见过要去升山的李梦哲,正是娄夫人那兄长,也即第一楼的楼主李承英之爱女,倒也确如娄门主所言,她是个好动的姑娘,也不嫌弃林墨比她矮比她小,一认识便带林墨一齐满地疯跑,叽叽喳喳地琢磨回头去了晋临学宫要如何如何。
其余楼中,还有几个和林墨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也是一样都玩得熟了。
于是他又指着林墨道:“回头我还来巡道印呢,再见也就是了。您看我家六郎这样,我都没辙,您家心月那样,我可就更劝不住了,更不敢打。”
依他猜测,这娄心月回家也是挨揍被骂的份,以娄心月那性情,会想回家来才怪。
娄府主和娄夫人便也无法,由得他去了。
作者有话说
怎么好似写不完了,没完没了,挠头……谢谢观看,欢迎留评,谢谢您。
第93章 章之二十四 作客(外)
离开楚莱,林墨那是一步一回头,连出人家的城门都舍不得;林宽看了,笑道:“你喜欢这里,下次大哥再带你来就是。”
这一回林墨听见,却沉默不语。
林宽觉不对,便问他:“六郎,怎么了?”
林墨闷声道:“唉,为什么我不能是娄伯伯家的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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