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么?”顾修脱口而出了五个字后双唇不受控制的吻上了韩墨初的唇瓣,勒紧双臂将人卡得动弹不得,双唇若即若离,自言自语似的疑问道:“原来子冉是母亲赐给我的么?”
“是,我是在云麾将军的指引下来到云驰身边的。我很庆幸能陪云驰走这一场,活这一次。”韩墨初反臂也将顾修拥入怀中:“天意如此,让我今后再也无事可瞒。”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没有了宫人的拘束,茫茫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他们在陌生的床榻上宽衣解带,互相成全,好似把灵肉都交融到彼此的骨血里。
听着韩墨初低沉的讲述。
顾修心疼极了,那是他的爱人,那是他的一切。
那种绝望的日子,那么幼小的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犹如牲畜一般受人白眼,遭人欺凌。
他痛恨自己为何不能早生几年,这样他便能将幼小的韩墨初呵护在怀里,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比起他君父韩墨初的生父更加残忍。
遗忘,忽略,冷漠掐灭了韩墨初身为人子的一切希望。
好在,这个人再也不存在了。
韩墨初心里的担子,不必再那么重了。
这大约是韩墨初心里最后一点藏匿的私地,也许也是最后的痛楚之地。
他卸下了自己的防御,将自己的软肋交托于他。
转念想想韩墨初与他初见时的那些日夜,这个人从一开始便都替他打算好了。
顾修忘情的吻着,每一片皮肉都是可以侵略和开拓的土地。
他又放肆的品尝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渍。
无声的粗喘,破碎的轻吟。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放肆过,所有的包袱都随着彼此的交融化为乌有。
这一夜过后,他们变得更亲近了。
事后,韩墨初带着一身清透的汗珠枕在顾修的手臂上,浑身上下都是姹紫嫣红的痕迹。
顾修也并没有强到哪里去,亦是满身斑驳,一片狼藉。
“云驰知道么?我是个过目不忘之人,三岁后的事情我都记得一清二楚。”韩墨初抹了把嘴角的汗珠,脸上的笑容如同朝阳下的薄露,那么温润,那么清朗:“我记得那些挥砍在我身上的竹条,记得母亲勉为其难的苦笑,记得当初是如何被扔到当街,记得母亲死亡的惨烈,当然也记得云麾将军穿战甲时的样子。”
“我母亲骑战马的时候,好看么?”顾修揽着那具身体,莫名的艳羡道:“我生下来时,便没有见过了。”
“好看,很好看。”韩墨初撑起半侧的身子,眯眼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晨曦:“来日,我给云驰画下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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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码头
十月冬初, 凉风习习。
台州临海郡是个几乎没有冬日的州郡,每年最冷的腊月也穿不住厚重的皮毛。
海风卷带着海潮的腥咸直扑人面,吹得人眼睛都难以张开。
连接海陆的浮桥上, 搬夫挑夫来往不断, 常年辛勤的劳作之下, 致使他们中的所有人一律都黑皮黑脸,上身健硕。
一艘船上的货品卸下, 船主便会立在那堆货品旁边敲响铜锣, 大声的朝等候的人群大喊:“暹罗白象牙,暹罗白象牙,顶尖儿的白象牙!”
“黄玉,黄玉,爪哇国黄玉,矿采黄玉!”
“扶南沉香木!最后一船沉香木!今年不下水了!”
听到召唤的商人们一窝蜂的拥挤上去,手里拎着钱袋争抢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紧俏商品。
一直驻守在旁的漕运差役们也连忙围拢上去维持秩序,以免发生踩踏, 伤人,斗殴这样的恶□□件。
巨大的帆船一艘艘的靠向岸边,又一艘艘的驶离。
这个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地界便是台州临海郡最大的码头——平安渡。
在这里,每一粒海沙都沾染着金钱的味道。
小团子顾毓诚骑在君父顾修的脖颈上兴奋的雀跃着。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海,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货船,多少东西叫不出名字, 只能蹬着小脚四处发问。
“父亲!那是什么?”
“爹爹!那又是什么?”
这里商品的品类太过旁杂,许多都只在南地一带贩售。生在北荒, 长在宫廷的君王顾修有一多半叫不出名字, 面对小团子的提问他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博学如韩墨初倒像是蛟龙入海, 如鱼得水,无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说出个之乎者也矣焉哉来。
实在不知道的也会拍拍小团子的后背认认真真的告诉他:“爹爹去帮你问问是什么可好?”
今日晨起,大善人百员外带着父子三人看过了他包下的一片私人码头,举着紫砂茶壶山南海北的与他们讲述着这每一艘船都去过哪里,都贩过什么。
一刻不歇,一刻不停。
语速极快,全程没有一丝重点。
直吵得人耳根子都麻木了,只是为了摸清海漕运上的门路,还不得不一字不漏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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