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只小鬼,正是那位替何家做事的“鬼媒婆”所操控请来的“轿夫”。
“我们也不想做这种缺德阴损的事情啊……”四只鬼,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算是说清楚了,开始哭唧唧,洗白:“那鬼媒婆,姓马,原本是个普通人,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和谁学了点方术,就变成了个有点能耐的!我们就因为吃了她家一次米,就被她捉来做事,做这个轿夫。不然如此,我们也不会跑来霍霍这小姑娘啊!”
“就是啊,谁不想积阴德投个好胎啊。”其中一鬼还抹起了眼泪。
鬼老太把四鬼所说的话直接转达给了其他几人听,王先生听后,觉得既荒诞又可笑的,“它们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百分之八十是真的,至少我相信它们因为肚子饿吃别人家的米而被捉是真的。”鬼老太也是鬼,生前又做过神婆,对这些孤魂野鬼有一定的了解。
民以食为天,鬼亦是如此。可是,饿归饿,问题是还饿不“死”,就很难受了。若是有家人好友每年祭拜,那倒还好,有道是:“人得一饱,可耐三日,鬼得一饱,可耐三年。”但若是没有人祭拜了呢,这鬼就只能去争夺别的鬼的饭菜,或是略施小计,从别人家里骗食。
总之,鬼为了吃饱,做出令人啼笑皆非或是难以置信的事情,鬼老太都能理解。要知道,从前还有黑白无常因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险些把该带走下阴曹地府的鬼魂给放走的故事。
“意思是,我们女儿早就被它们盯上了?之前几次,都是它们搞得鬼?!”王太太很激动,看起来挺柔弱的妇人,爆发出巨大的愤怒,压过了见鬼的恐惧,“快问问它们,是怎么搞走我女儿的魂儿的!”
“对!对!”王先生也很疑惑这个问题,因为之前按照王小姐的回答,她没遇到过什么怪事啊。既没有应陌生人喊她的名字,也没有丢失什么贴身衣物。
再说了,那个何闽那时已经一命呜呼了,他又通过什么办法拿到王小姐的头发和衣服呢?
一只小鬼抢先回答道:“何先生的珍藏啊!何先生藏了可多王小姐的东西!还有她用过的帕巾!”
这个回答,众人听了一阵恶寒与无语。这何闽对王小姐的喜爱,已经不是单纯的男女之情那么简单了,而是充满了令人难以消受的控制欲。
这下事情也就说得通了,王小姐回家以后,睡了那一大觉。就是因为她的一魂已经被叫走了。二魂呢,就麻烦了一点,因为突然计划中插入了一个张椅子,险些坏了鬼媒婆的计划,没能顺利把王小姐的魂儿给叫走,不过磕磕绊绊的,最后还是顺利带走了王小姐的二魂。
三魂呢,就是上一回,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了,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李秋宝和蒋慈航给打断了。还有就是现在。
又有一鬼委屈道:“其实你们也不用担心害怕,鬼媒婆说了,并不想要王小姐的命。只是‘请’她来了却何先生的心愿,然后再把王小姐送回来……”
鬼老太一听,不禁冷笑道:“你们这个马神婆,小算盘打得挺好的呀。收了何家的钱,结个阴亲,再把王小姐的魂儿送回来,再收一次王家的钱是不?”
四只小鬼不敢说话了。
张椅子却怒道:“好啊,我说怎么瞧你们这么眼熟!上次在我耳朵上下纸幡咒的,也是你们那个马神婆干的好事吧!”说完,撸起袖子准备教训一顿这四只小鬼。
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下是彻底搞清楚了,王太太着急道:“大师,大师!那现在我们要怎样把我女儿那两魂给请回来?”
“怎么带走的,就怎么带回来呗。不过,我猜那鬼媒婆肯定用了什么手段,拘着王小姐的魂儿。”鬼老太说,此时,她俨然成为了主心骨,“现在给你们个赎罪的机会,带路!”
四只小鬼互相对视了一眼,期期艾艾地问道:“如果我、我们替你们办了这事,能不能帮我们从那马神婆的手里解脱出来?”
“就是就是,我们早就不想干了!可是我们的骨灰还在她手里攥着呢……”
鬼老太豪情万丈,一拍胸脯说:“当然可以!”
于是,四鬼带着鬼老太、张椅子还有蒋慈航和小猪秋宝便出发前往王小姐另外两魂被拘的地方。何家人自然不会傻到在自己家搞阴亲,所以在郊区附近的乡下租了一个院子弄。
路上,那四鬼被鬼老太重新塞入了纸钱里,跟串蚂蚱似的,用苇绳串了一串。它们叽叽喳喳,居然义愤填膺地说道:“这都什么时代了,就算是结阴亲,也是要看两个年轻人你情我愿才能结!这马神婆做事真不厚道!强扭的瓜不甜!”
另外三鬼连声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人都死了,还想着整个老婆。你说,要是鬼娶鬼就算了,强抢一个活生生的女生子算什么啊!”
“唉,你们还别说,这鬼啊,也没几个好看的。不是脑袋破了,血流了一脸。就是在河里泡胀了!再怎么样……也不能霍霍了别人家的好姑娘啊!你们说是吧!?”
四只鬼聊得热火朝天,小猪秋宝躲在蒋慈航的口袋里听了一耳朵,觉得它们既是可怜又是可恨的。
这时蒋慈航摸了摸小猪秋宝的脑壳,轻声夸奖道:“做的不错,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捉到它们四个。”
小猪秋宝闻言,不好意思极了,大眼睛扑闪扑闪,根本不敢去看蒋慈航,脑袋里晕乎乎的,心脏也砰砰直跳,和刚才害怕和紧张的跳动不同,而是一种喜悦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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