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驭随口道:“怎么,要我拉你走?”说着就伸出手。元景立刻将手背到后面:“不是,我是想知道太傅跟你说了什么?”
楚驭干脆道:“忘了。”立刻惹的身边之人大为不满,要是他有爪子,只怕这会儿已经挠上来了。楚驭捂着他的嘴,吓唬道:“叫什么?不怕让人发现你?”元景想起来这茬,倒是没有再闹,等他松开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故意让我着急,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欢我!”
楚驭被他这个怨念的小模样弄得哑然失笑,低头道:“我还不够喜欢你?”揽住他的肩膀:“你那位太傅交代的是机密要紧之事,我不便多说,太子殿下要真想知道,那就给我些好处,收买了我。”
元景呆呆道:“……什么好处?”
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只觉得他微微低下头,热气顺着耳根子吹过:“你说呢?”
元景听他的口气,是三分认真七分玩笑,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又羞又恼,推他道:“我不理你了!”
楚驭轻笑一声,握着他的手,脸上也恢复几分认真:“他没说什么,就是让我保护好你。”眼眸一暗,语气平平道:“还有,你那个元惜哥哥要回来了。”
元景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开口时高兴的声音都变了:“真的么?!他要回来了?”
楚驭嘴角一动,露出个嘲讽的表情:“这么高兴?”
元景喜不自胜,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当然啦,我做梦都盼着他回来!”自此一路笑容不褪,直将元惜的名字念叨了许多遍,还说一定是自己放的那盏天灯起了作用。楚驭对此人半点好感也没有,见元景对他念念不忘,心中是大为光火,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再像之前那般对元景发火是做不出了。
他按捺了一路,带着元景进了太子府,路过一个怪石嶙峋的假山时,心念一动,揽着他的背,把他按到岩壁上。
他高大壮硕的身躯一压过来,元景就慌了,忙不迭地往后一靠,后脑勺顿时落到他宽厚温暖的掌心里,只听楚驭轻飘飘道:“乱动什么?撞疼了你又要闹。”说话间便欺身而下。元景本来还想虚张声势一把,可被他高挺的鼻尖磨蹭着,只觉心中怦然一跳,抗拒的力量也小了不少,他声音很弱地说:“……会被人看到……”
楚驭将披风一展,把他完全罩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幽微暗光下,眼眸深邃如渊:“现在没人看得到了。”手指碰了碰他的脸颊,声音有些暗哑:“在我面前念叨了别的男人一路,嗯?”
元景没想到他在意的是这个,不满道:“那是我哥哥!”觉察到他的身体靠的更近了,紧张地抓着他衣襟,不敢再争辩。楚驭感觉到他在自己怀里微微发抖,不知是在害羞还是害怕,故作不悦:“知道是你哥哥,可我一样不高兴。”看着他的眼神愈发炙热,声音带了点蛊惑的意味:“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便不生气了。”
元景咬了咬嘴唇,犹豫片刻,轻轻抱住他的脖子,忐忑又大胆的在他唇边留下一个微湿的吻。身影离开之时,楚驭只觉得浑身气血一涌,小腹似起了一团火,呼吸都烫了起来,反将他的手按在岩壁之上,便要亲他,元景慌乱道:“你说了亲一下就好的!”
楚驭箭在弦上,生生止住了。靠在他肩膀上平息了片刻,神色微倦的起了身,不舍般给他整理了一下弄乱的头发:“算了,这次放过你。”
元景也暗自松了口气,乖乖把手放到他掌心里,跟着他回去了,路上也不敢再乱说话。倒是楚驭主动开口,问他元惜回来之后,居无定所,他这个做弟弟的可有安排?元景摸不准他是真想知道还是试探自己,睫毛扑闪地看着他。楚驭笑道:“我还能真吃你哥哥的醋不成?”
元景心道:“你刚才不就是么?”两人坐到一起,楚驭惦记着曹如意的话,叫小柳拿了些温补养胃的东西过来,看着他吃。元景心中了却一桩大事,也有了点胃口,跟他一起吃了点。只听楚驭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他常年在外,必定很是想你,不如你就请他住进太子府,也好跟他叙叙旧,皇上心疼他在外面吃苦,才会把他调回来,凭着你恭敬兄长这一点,多半也会解了你的禁足。”
元景喜道:“我正有此意,难得咱们能想到一起呀。”
楚驭一笑,与他又说了会闲话。离开之时,元景恋恋不舍地送他到门口:“昨晚谢谢你带我去见太傅。”
楚驭看着他:“谢什么,我的小太子心情不好,我当然要哄你高兴,此番只当带你散散心罢了,以后大哥再带你去更多地方。”
元景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心跳都快了,忽的扑到他怀里,在他心口处亲了一下,又替他揉了揉,仰头对他一笑,便如雀鸟般飞快地跑了。楚驭目视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明白他刚才的用意,一时间情潮涌动,好半天才舍得迈开脚步。出得殿门,身形倏然一变,自角落之中揪出一直躲着偷听的云从。云从被他铁钳一般的手捏住脖子,疼的一阵低嘶。楚驭森然道:“为何偷听我们说话?”
云从双眼泪光盈盈,模样分外可怜:“你是我的主君,你来了,我当然想见。”
楚驭冷笑一声,倒是撤了手:“我答应让你认我为主了么?”
云从忍着喉骨的剧痛,从腰间拿出一枚令牌,正是去年元宵灯会之上,楚驭拿来与书生换灯的那枚。楚驭眉弓一挑:“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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