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忽然明白,他刚才为何没有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了,迟疑了片刻,对楚驭道:“大哥,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楚驭皱眉道:“什么话我不能听?”
元景为难地看了赤霄一眼,低声道:“跟他哥哥有关的,你先出去,你在这里,我怕一言不合再吵起来。”
他这一双手也不如何有力,但辅以他绵软的声音与撒娇的眼神,力量就不可估计了。楚驭被他轻飘飘一推,莫名其妙就给推了出去,只好嘱咐道:“别跟他聊太多,有事叫我。”元景用力地点了点头。
铁门一开,赤霄看见他的身影,唾了一口,骂道:“恶心。”元景也不看他,深深吸了口气,缓声道:“明夜王子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空气都为之一滞。赤霄如野兽般愤怒的声音响彻牢房:“狗东西,混账,放我出去!老子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元景由着他骂,自顾道:“谢谢你今天没有把我们的事说出来,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哥哥。”
赤霄骂声陡然而止,一拳砸在铁栅之上,声音尖锐如刀:“是我太天真了,我就该把你们的丑事说出来,让狗皇帝,让你们文武大臣都知道,大燕的太子,是个喜欢被男人操-屁股的烂货,瞧瞧你们刚才的样子,真是叫人恶心透了,私下里更不知要怎么龌龊。”顿了一下,忽而冷笑:“说起来我也该谢谢姓楚的,听说你建府至今仍无所出,是不是他把你玩熟了,所以你对着女人不行?呵,你们大燕狗贼坏事做尽,也合该要断子绝孙。”
元景脑中一炸,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平复了半响,再开口时声音随之冷了下来:“我不跟你废话,我这一次过来,是跟你做交易的。你替我保守秘密,我会命人好好安葬你哥哥。”
赤霄像是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森然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么?你们大燕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真恨不得把你削成一万片,丢出去喂狗。”
元景面无表情,木然道:“我对明夜王子十分仰慕,愿尽所我能,保他身后颜面不失。且我父皇已下令,要将你押入神武将军营中,到时我可以令扶棺之人走在你囚车前头,让你看着你哥哥魂归故里。至于你……”咬了咬嘴唇,忍着厌恶道:“我亦可作保,让你有场后事。”
赤霄立身于昏暗之中,看不清神色如何,只听他压抑着愤怒地冷声响起:“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到了渠犁之后,我要你派人寻一处林深树高之地,为我哥哥举行风葬,要有法师主持,三宝加身,礼成之后,便将他魂归之所列入禁地,你们燕人永永远远不可踏入。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咬紧后槽牙,重重道:“我就把你们的丑事烂在肚子里。”
元景立刻道:“一言为定。”
赤霄看了他一会儿,冷哼道:“你别答应的这么快,我告诉你,我还留了后手,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办,我自会放出暗号,让我的人照吩咐找到我的密信。”
元景看着他道:“你不必这么不信任我,你哥哥临终前,交代了我一件事。”将灯盏放至一旁,从袖中一探,取出一样东西。那是一张被血色浸透的方帕。赤霄一见此物,双目倏张,厉声道:“这是我哥哥的随身之物,他给你做什么?”
元景展开方帕,上面血迹已干,赫然可见一个模糊的掌印,人脸蛇身的烛龙神像静立于其间。想来是仓促之间无从绘制,明夜以刀为笔,沿着掌心图腾下刻,方才留下此物。
元景看了一会儿,近前时犹豫了一下,伸着手将方帕递给他。赤霄一把夺过,双手捧起,身体不住发颤。元景道:“他告诉我,这是他此生最为珍贵之物,请我为我保管,我答应了他。此物是我从佛堂中的长生牌位下拿到的,我已在佛前发下弘誓,赤霄王子,自我而后,大燕的神佛亦将庇佑烛龙大神的子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楚驭站在外面,听里头一时骂一时吼的,言辞多有不堪,已是极为不耐烦,此刻按刀在手,时时准备着要进去收拾那个杂碎。须臾,却见元景垂着眼眸从里面走出来,神色疲惫不堪。楚驭见他眼圈发红,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忙迎上前去,将他抱住:“那个狗东西欺负你了?”
元景摇摇头,忽而将灯盏一丢,搂住他的脖子,凑了过去。楚驭身量高大,他踮脚仰头也才堪堪碰到他唇边。不顾脖颈吃力,舌尖一挑,探入他口中,与他热吻在一起。
小情人这么主动还是少有,楚驭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将他抱起,人也压了过去,与他唇齿交缠。两人在这昏天黑地之间,缠绵了许久。楚驭身下硬的发疼,,勉强压抑住了撕开他的衣服,在这里干他的冲动。与他额头相抵,声音温柔的发哑:“告诉大哥,到底怎么了?”
元景环住他的健硕的腰身,整个人完完全全投入他怀抱中,半响,瓮声道:“我就是喜欢你。”
这几个字落入耳中,楚驭全都明白了。一时间神魂俱醉,热血与爱怜之意一阵阵地上涌,将他紧紧抱住,半晌,沉声道:“手给我。”
元景不明就里,但还是递了手过去。楚驭用不容挣脱的力量握住他,深邃的眼眸将他包裹在里面,亲了亲他的指尖,声音愈发温柔:“给我抓住了,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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