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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夜,S市毫无征兆地下了一场细雨,淅淅沥沥的直到半夜才停,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天气就开始降温了。
阿嚏——
路澄有气无力地趴在课桌上,鼻子上盖了一张面巾纸,刚那声喷嚏一打,纸巾差点儿没从脸上飞出去。
昨天晚上他仗着底子好冒雨回家,冲了个热水澡就趴床上睡着了,结果早上来了坐在教室里一直打喷嚏打到现在。
裤衩耷着一颗宿醉的脑袋从旁边路过,看到沈随的凳子上没人,悠着脚底板靠过来探望他澄哥。
“唉,这玩意儿捂在鼻子上没效果,澄哥,你把那面巾纸扯一截儿下来,搓成长条塞鼻孔里,包管你想打喷嚏都打不出来。”
“塞个屁,整这一脸傻样儿给人乐呵吗?”路澄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像一条上岸缺氧的鱼,快要溺死在窒涩的空气里。
“……”裤衩挠了挠头,站在桌子边上跟他澄哥凑成一双难兄难弟。
昨天这位小老弟跟着他澄哥离开之后,心情十分低落,路澄二话不说,去超市拎了两捆扎啤回来,陪他小老弟坐在路边一醉解千愁。
“澄哥,你知道吗,昨晚那盏亮在头顶的小路灯,就像一束明媚的忧伤打在我的心头,既然逃不开青春的疼痛,那就把它当做少年历经成长的必经之路。”
裤衩一边抄着纸筒给他澄哥扯面巾纸,一边坐在凳子上大发感慨,“没有想到,我居然也会一夜之间变成一个眼里有故事的男人。”
啪嗒,一本封面崭新的英汉字典往他脑门上一拍。
“眼里有故事的男人”深沉了不到一分钟,抱着脑袋哀嚎起来,“澄哥,你打我干啥?”
“你,是想提前把我埋起来吗?”路澄从堆在桌上的纸巾片儿里爬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他小老弟。
说话的时候,一片扯成碎条的面巾纸从他头顶慢悠悠地飘了下来。
“那不能啊哥,只怪我释放情绪太过投入,一不小心就给了您过量的关怀。”
裤衩手伸到旁边,偷偷给他澄哥拈干净了飘身上的纸片丝儿,恨不得抛个媚眼儿过去给他澄哥降降火。
路澄听他小老弟皮了两句话,抄起字典把人吓跑了,一个人坐回凳子咳了两声,嗓子又干又沙很不舒服,揪着衣领蹙眉。
他没有喝热水的习惯,有需要就跑小卖部去买矿泉水。
走廊里闹哄哄的,路澄抄着手机走到教室外面,紧着小凉风一吹,脑子一晕乎,也没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就一头撞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Q:媳妇儿喝不到水怎么办?
随哥:买下一座水厂,老攻24小时贴心在线配送。
第37章
沈随,你趁我睡着了偷偷摸摸想干嘛?
撞下去的时候,路澄挨着人家的肩膀狠狠来了那么一下,被砸的兄弟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傻了。
“……”路大佬赶在尴尬放大之前,以一个帅气姿势单手扶住门框,“刷”地抬起头,撞进沈随深邃的漆瞳里,整个人都僵硬了。
“同桌,你还行吗?”沈随把带烟味的手指抄进兜里,看他同桌脸色不太好,站在教室门口问。
“我他妈……你给老子让开!”路澄带着额头上的红印儿,牙根儿咬得比脑门还痛。
小老弟,别在这种丢人的时候乱给眼神好吗,你就不能装成没事人回你的座位去!
话不投机,沈随很识相地侧开肩膀让他同桌过去。
路澄甩了甩头,按着太阳穴去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喝了半瓶下去,嗓子里的灼意不降反升,一回来就倒在桌上怀疑人生。
“澄哥,你是不是发烧了?”
裤衩瞅着他澄哥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一脸担忧的从前面转过来问。
路澄脑子里烧得晕乎乎的,压根儿就没听到他小老弟在说什么,呼哧着粗热的鼻音看过去,“嗯?”
草草草,再这么烧下去不会神志不清吧。
裤衩自作主张把手伸过去,想探探他澄哥额头有多烫,还没挨到脸上就被一巴掌拍开。
“干啥玩意儿?”路澄小臂撑在桌上,拧着眉头盯他一眼,声音是哑的,“发烧?不可能。”
你哥我身体素质倍儿棒,怎么可能淋了那么点小雨就烧起来,那不是笑掉大牙了?
路澄信誓旦旦地想,往下一趴眼冒金星,连他小老弟都看不下去了。
“……澄哥,要不,还是去医务室打一针好了。”
听到打针俩字,路澄揉着额角“嘶”了一声,脸色有点古怪。
“去什么去,一股消毒水味儿,熏得老子想吐。”
“啊?”
裤衩挠挠耳朵,寻思着他澄哥这话说的有点不太对劲,这鼻子堵着咋还能闻到消毒水味儿?
“别磨叽,回你座位去,晃得老子头晕。”路澄踹了一脚他的凳子,脸色很不好看,裤衩很识相地闭上嘴巴,不敢继续“顶嘴”。
沈随听见凳子响,往旁边看了一眼,路澄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歪在凳子上闭目养神。
早上第一节 课是郭立方的数学课。
这位体贴的班主任,非常照顾大家刚考完试的忐忑心情,这节课就没打算讲试卷,领着大家先把上周没讲完的新课程给梳理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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