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文管家每日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这些年各州不少老字号店铺易了主却不想着如何费心经营,倒像是只求有进益足矣。想来蔺氏一族满门清贵,并不怎么擅长这黄白经商之事罢?”
只是一句话便被杨宴清猜了一连串出来,萧景赫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与他的警惕防备相比,杨晏清反而轻松许多,他抬手抖了抖柔软宽大的袍袖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掌,十指纤长,只有指腹抚琴留下的薄茧。
“王爷怕我做什么?”杨晏清摊着手,笑得有些兴味,“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又两袖清风身无长物,做不到像今日这般买|凶|杀|人,能对王爷造成什么威胁呢?”
“的确,我等武夫杀人还需握枪弄剑,而先生这样的文人,却最是擅长三言两语挑拨他人为己所用,手中的毛笔纵然柔软无锋却可杀人于千里之外。”萧景赫深深看了眼杨晏清,眼神漠然,“本王一人可杀数千敌军,而先生若想,几念之间便可算得万人性命。”
“如此本事,先生难道不该被本王提防警惕?”
“至于身无长物……呵,谁又能知道,今日本王买的账,是不是出了遇柳轩的账面进了先生的荷包?”
萧景赫说罢,也不再看杨晏清,朝向举着火把往这边巡视而来的御林军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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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他说他手无缚鸡之力还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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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其实没什么存货了,但是这个小可爱给的太多了……屈服.gif
今天和闺蜜翻答案之书,我问帝师能不能夹子前一千收,答案之书让我想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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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交颈
当晚,杨晏清刚脱下外袍,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忽远忽近还夹杂着婢女小厮时不时倒抽冷气的声音。
没打算管,杨晏清点了火烛懒懒倚在贵妃榻上翻着手里的话本,结果没看两页,外面的声音从噼里啪啦打落叶的声音变成了长棍打在地面发出的砰砰声。
杨晏清打开窗户盯着院子那一边长出的树木被粗暴的打晃,无助而认命地抖落所剩无几的叶子,又抬头看看高悬的月亮,陷入了沉思。
这大半夜的萧景赫是发什么疯?刚才没打够?
……
杨晏清披着外袍出来的时候见婢女小厮都远远的候在演武场外,见杨晏清过来齐齐低头噤声让出一条道。
杨晏<a href=https://www.po18e.vip/tuijian/qingchuan/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清穿</a>过围墙的拱形门走过去,见文奕朗正面带担忧的站在演武场边上,问道:“这是在做甚?”
文奕朗见到杨晏清,先是肌肉紧绷了一下,随即低声道:“敢问少君,今日与王爷出门可发生了什么?”
“哦?”杨晏清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了一个轻轻上扬的声调。
文奕朗无法,只得解释道:“王爷见血之后会有一些……躁热,不过倒也无妨,若不是沙场对战,待王爷发泄之后便无事了。”
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私密事,在军中有些眼线的大多都清楚萧景赫的这个毛病,于此同时也传出了靖北王萧景赫染血暴戾,冷傲孤僻的传言——身为靖北军的主帅,除了蒋青这个副将以及少时亲自捡回军营的文奕朗,几乎没有人能够靠近萧景赫身侧。
杨晏清自然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却没想到会这般严重。
今日的确是见血死了人,比起沙场残酷却十分不值一提,但竟然仍旧能够勾起萧景赫反常的情绪,再联想从成亲到现在萧景赫一直有意避开与自己肌肤接触,以及几次他故意趁其不备凑过时萧景赫的反应,杨晏清上挑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这种症状,可不像是先天胎中带出,反倒更像是……
杨晏清站在演武场边缘注视在演武场上发泄般挥刀的男人,那每一劈每一斩都仿佛带着无从发泄的暴戾与愤怒,
“少君!!”文奕朗见杨晏清竟朝着演武场中心走,惊吓之余伸手去拦却没能拦住。
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就已经感受到萧景赫近在咫尺的刀气,文奕朗没办法只得后退回边缘皱着眉担忧地看向场内,同时回头吩咐婢女立即去叫大夫在外面候着。
杨晏清当然能感觉得到那凌厉冰冷的刀气,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灌进宽大的袍袖里刺骨的寒意针扎似的逼进每一寸肌肤。
他的步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踩的极稳,只有杨晏清自己知道,袍袖下的手臂上已经因为这种危险的战栗感而寒毛乍起,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兴奋。
今日的见血虽然令萧景赫心头躁郁却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刀柄在男人手中挽出刀花,萧景赫自杨晏清开始接近之时便注意到这人,嘴角扬起一抹恶劣的、猛兽玩弄猎物般的笑,瞬间止住身形横刀直直朝着杨晏清劈过去!
寒光划过,一缕乌黑的发丝晃晃悠悠着飘落在地,将军的刀尖直直抵着书生的眉心,锐利的锋芒在书生的眉心刺出伤口,一滴血珠自伤口处慢慢凝聚溢出,坠在眉心迟迟不肯滑落。
比起遇柳轩的柳老板,或是京城里的各大美人,甚至是萧景赫,杨晏清单论五官姿容来看绝不算得上是美人,但就是这样一张平素看起来寡淡无味的脸,笑起来就像是一瞬间五官都活了起来。
现下染了血,那双内勾外翘的丹凤眼仿佛被揭开了朦胧的面纱,眼尾上挑的弧度冷艳讥诮,不似寻常凤眼的端庄,反而更像是云端之上漠视众生的神神鸟凤凰,带着令人难以直视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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