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下个月要召开职工代表大会,疏平安让宛玥联系广告公司制做一些代表证和横幅什么的提前开始准备,宛玥中午忙完走到大门入口的时候看见宛清河已经到了,黑色半截手套中露出的修长手指轻轻夹着香烟,整个人柔弱无骨般懒懒倚着他的锐旗车,眼神看向某个方向,迷离又专注,宛玥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是她的办公室方向。
有些不自在的感觉,宛玥走过去轻声“喂”了一下,宛清河才回过神来:“下班了?”
“嗯抱歉,最近事有点多,科长中午不走我不敢出来。”宛玥分不出那是什么牌子的香烟,她对烟味过敏,不过她猜这个牌子的应该是好烟,至少闻起来不会感觉太过于呛鼻。宛清河眼尖地看见她的眉心和鼻子一起皱了一下,连忙掐掉了剩下的半根:“对不起,你讨厌别人吸烟吧。”
宛玥跟着他后面走说:“有点,我的垃圾科长十分钟一根烟,我怕我迟早会吸二手烟得肺癌不治身亡。”宛清河若有所思,心里面计划要除掉的垃圾除了跛子之外又多了一个人。
“你牛逼大发了啊,学会抽烟了,吸烟有害健康,少抽点吧……”
“还没结婚就开始管我了嘛?我很高兴。”
“……小丑竟在我身边?”
宛清河的房子在医院附近的小区,走十分钟路就能到达,这个小区是个新建的商品房住宅,没有什么住户,四周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树还有花,环境倒挺清幽。
这是一间常规两室一厅的精装房,大概八十多平方米,和宛玥家差不多大,墙体刷成了淡淡的浅蓝,沙发、餐桌、橱柜等家具一律是白色,不花里胡哨,简约雅致。宛玥越看越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场景,整体风格她很喜欢,梦想中自己以后一夜暴富买的房子能像这套房一样也就心满意足了。
宛清河带她从客厅开始转,然后走到卧室时顿了顿说:“这一间靠南边的是你的闺房,另一间靠北边的是我平时偶尔用来休息的。……我房间里很乱,还有些我自己的东西,我请求你不要进我的猪圈。”宛玥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出于礼貌和避嫌,他不说她也不会随便进他的地盘。
这时候宛玥肚子莫名地咕了一声,艹啊,平时中午不吃饭也不会叫,今天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宛清河面前叫,换个星球生活好了。宛清河暧昧地扫了一眼她的肚子,又露出那种真诚温和的笑:“啊我忘记你还没有吃饭,饿了吧,我下面给你吃好吗?”宛玥怀疑自己听错了盯着他的脸看,试图找出什么破绽,但对方的脸色若春晓,一脸贤妻良母,宛玥暗骂自己脑子确实是被黄色废料装满了,黄人看什么都是黄的。
她惊奇问道:“你还会做饭!?”
“想不到吧,我之前在部队里有时候野外作战训练,丛林里什么现成吃的也没有,一群大老爷们儿只有自己摸索利用现有资源随便煮些东西,时间久了有的人的手艺比炊事班还牛。”宛清河一边和宛玥说话一边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挂面,打开煤气烧水煮面,宛玥看他卷起风衣长袖露出皓月雪臂,青筋隐约在皮肤下鼓起又隐匿,都说君子远庖厨,他却风姿绰约又矜贵大气,仿佛不是在厨房里洗手羹汤而是在战场上指点江山。他也会为自己的女友做饭吗,内心里刚刚升起的奇怪幸福感又立马销声匿迹。
“你高考后为什么选择去参军当特种兵,我记得你是学摄影方面走艺考的,还有,你不是后来又考进军校学医当军医了吗,你现在怎么又去锐旗了?”宛玥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她对他真的太不了解了,仅有的一点消息也是从每年一次只言片语的的交谈中获得,一连串的问题刚一问出口宛玥就后悔,他肯定又会觉得自己是个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的女人,然而宛清河听完只是笑笑让她赶紧趁热吃:“你想知道,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呀,只要你不嫌烦。”
“你不吃吗?”
“我不饿,我看着你吃就好。”他像个等待丈夫夸赞的新婚妻子,眼睛晶亮地看着宛玥,仿佛她不动筷他就能盯到地老天荒。宛玥如鲠在喉,想说什么又最终咽下喉头,不做声地拿起筷子将面条卷成一个鸡腿状,像吃糖葫芦一样先从靠手的那一边用嘴把面条慢慢捋到筷头部位,然后小嘴一张将头部的面条斯文吞进,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宛清河死死盯住她的一举一动,眼神如狼似虎透出绿光,恨不得马上将她生吞活剥。
不得不说,真看不出来,宛清河的厨艺针不戳,宛玥口味偏重,面汤微咸正合她意,没有葱没有蒜,下面裹着几颗脆生生的生菜,看起来是卖相很好的简单素面,艹,最喜欢吃生菜了。
从头到尾她一言不发地吸溜完面条喝完面汤,然后面色郁郁地放下筷子掏出随身携带的餐巾纸擦擦嘴:“你他妈有毒,我总共见你两面,你就让我破例吃了两次,我的肥不仅没减下来还更肥了。”宛清河笑吟吟地单手托腮:“我被你吓到了,看你像要骂人的样子,我以为我下面你不喜欢吃,我想着不应该啊,你都差把碗底舔一遍了。”
“你信不信我给你一拳。”这个人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他说话,什么叫“我下面你不喜欢吃”,这是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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