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燕淮凌道:他问及那折扇时,我便应该明白他在暗示什么。是我未得反应,才错失良机,令他心存误会。
路籍不解道:藏大人问了什么问题?
燕淮凌长长叹了口气,幽幽道:不重要了。眼下若想再得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怕是堪如登天。
路籍并不清楚燕淮凌与藏烨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交情,他只道天下英豪比比皆是,若那藏烨不得回心转意,也不必过于悲伤。
兀自坐了许久,待燕淮凌情绪稍稍舒缓了些,他道:师兄,若藏大人实在想不通,你我便不要在此地浪费时日。既然慧颜草已到手,你我何不尽早赶路,拿得那剩下药材,也好快些请前辈替你疗伤。
燕淮凌并未回应,颦眉蹙頞的样子,让路籍忍不住有些担忧。
师兄?
自知就算想立时见到藏烨说出那扇上烨字,眼下也别无他法,燕淮凌不想让这小小年纪的路籍继续替自己的私事操心,于是强行展颜,道:既是如此,那便尽早启程为妙。
师兄,此番你这新面孔怕是已暴露,之后应小心行事。
燕淮凌笑,道:这有何难。
他身为黑雁时,夜夜蒙面也不嫌麻烦,更何况这奔逃赶路,多层蒙面巾又何妨。
路籍还收着燕淮凌那套白衣鬼服,于是兴高采烈地自行李掏出,在燕淮凌面前摆弄。
见他那欢喜模样,燕淮凌无奈道:作甚?
师兄,你可知你穿上白衣的样子堪比仙子?路籍笑靥满盈,真挚开怀。
一向都是燕淮凌调戏他人,说些甜言蜜语,鲜少有人毫无遮拦地夸赞他。
听路籍这么一说,他竟有些窘迫,忍不住道:仙子?莫要说笑,你师兄五大三粗,怎得比上仙子?
五大三粗?路籍摇头,纵是面皮换了,师兄也还是师兄,俊气就是俊气,无人能变。
燕淮凌忍不住慨叹。
孺子可教也。
这小子跟随他这轻薄浪荡子再混几年,上街撩拨良家妇女那一手定然修炼得炉火纯青。
无奈摇首,燕淮凌道:那白衣怕是不能再穿。藏烨认得这身白衣,若再穿
师兄,藏大人一行人来此七步城除了追捕那黑雁,应与万寿卷有关吧?路籍叮嘱,你既险些被藏大人夺了慧颜草,想必他们也知道益寿丸配方。如此,若你我去寻剩下两种药草,说不准又会与他相遇师兄不是很想与藏大人独处么?若他认出你这一身行头,定要单独拿你,彼时你再想法尽数相告,岂不万全?
这小子倒是想得周到,燕淮凌本欲推辞,却也被路籍一席话说得不再反驳。
探身向前揉了揉路籍发梢,燕淮凌道:你倒是鬼点子多。
路籍笑眯了眼:能替师兄分忧,是路籍荣幸。
关于那鬼蛇眼,燕淮凌与路籍皆有所耳闻,却记不得具体位置。
此后又花了一整日,二人奔走城中,从街边小贩那里打听到那鬼蛇眼是指洋华洛城翻龙岭的炼鬼蛇之眼。
关于炼鬼蛇,燕淮凌回忆起还身处绝派之时便听柳下铭及一众绝派术士提起过,当年东煌为制炼鬼蛇毒曾大战那炼鬼蛇,从而悟出绝派新术杯蛇鬼车然而因与那炼鬼蛇大战三日三夜,元气大伤,回了虎峰洞便闭关修养数月。
此番若他二人单枪匹马,欲取那鬼蛇之眼,难上加难。
不说他燕淮凌身上有疾,就是他全盛之时,想取那蛇眼也艰难重重。
身体虽在日渐恢复,但速度奇慢。
燕淮凌自知与体内绝派余毒梦魂蚀心有关,便也不放太多期待。
幂蓠垂纱,白巾蒙面,燕淮凌与路籍在七步城待满了释鬼节,趁人多之日,做了些苦工,备足了干粮、水和盘缠燕淮凌顺便改装了韩允德折扇,将先前银镖藏匿其中。
好在洋华洛城与太雁七步城相距不远,路籍动用摄魂术催眠了一跨城车夫,二人混入一辆商客马车,成功出城。
七步城出城守卫比起关州守卫要慢待颇多,不仅没细查,甚至连马车帘都没掀开,便放了一整车人通行。
燕淮凌与路籍抵达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落榻之处。
虽盘缠足够,却也不能住些引人耳目的奢侈客栈,二人选在城郊乡野客栈落脚,条件虽简陋,但比起风餐露宿,还是好上许多,最重要的是,这客栈面朝翻龙岭方向,便利进出山林。
收拾停当,燕淮凌与路籍打算去一楼填饱肚子再去街上打听那翻龙岭情报。
落座后,小二招呼完毕,燕淮凌正待喝茶,却听隔壁两桌人开始议论纷纷。
近日听得七步城洪月灵官府之事闹得沸沸扬扬。
谁让他们太雁之人非得弄个释鬼之节,这不自寻烦恼?
那太雁黑雁数年不曾出山,近日竟重出江湖!我听闻他盗得华医簿万寿之卷,此番,怕是要把这大邬之地搅合得天翻地覆!
是啊,五地金卫名都出动了,可见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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