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巨蟒足有树干那么粗,吐着的红信子竟有人手臂长,它通体漆黑,一身鳞片泛着冷酷的光,血红的眼里又是垂涎欲滴的残忍。
它显然有些道行,否则以乐远行的耳力不可能听不见,这应当是一只走了邪道的神兽。
那巨蟒猛地俯冲下来,徐新恨来不及多想,用了十成灵力飞至乐远行身侧,他一手将乐远行护在怀中,一手取出行风对着蛇眼就是一剑。
巨蟒抬身去避,给了师徒二人片刻喘息。只是方才摘得果子,哗啦啦滚了一地。
对付乐远行这种程度的高手,一定要出其不意,一旦他有了防备,成功几率将大大降低。
这条巨蟒在树上埋伏了一夜才得到那么一个机会,可惜却被徐新恨破坏,它十分恼怒,放弃乐远行改为攻击徐新恨。
不过,乐远行也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徐新恨,他怕已经被巨蟒死死缠住。战神的徒弟被条巨蟒所害,这事怎么想怎么可笑。
乐远行拿起长空,正色道:“新恨,你躲躲,为师来对付他。”
“躲?”徐新恨轻笑一声,继而挡在他面前,“我可不是二师兄。”
乐远行一怔,一向都是他保护别人,别人来保护他还是第一回 ,尤其这人还是年纪轻轻的小徒弟。
徐新恨小声道:“师父,我一会吸引巨蟒注意力,你去砍它七寸。”
小徒弟不仅敢于主动挑大梁,还懂智取,实在是他教学生涯以来,碰到最让人喜爱的徒弟。
乐远行本来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因为责任所在才不得不费尽心思,现在有人替他谋划,他乐得遵从。
真是收了小徒弟,养老不用愁,他欣慰而快乐的点点头,示意小徒弟大胆去做,凡事有师傅兜着。
徐新恨面沉如水,迎着蛇信子,运气而起。
巨蟒也松开树干,甩着尾巴,想将这碍眼的黑衣少年尽快消失。
徐新恨往行风内注满灵力,行风立刻铿锵作响,声响密林。他举起手,就要砍断蛇信子,巨蟒往左一偏躲开这剑,接着愤怒的张开口,似要将徐新恨纳入腹内。
巨蟒嘴里的腥气臭味喷涌而出,徐新恨几欲作呕,他皱着眉,提起剑,非但不躲,还笔直冲向蛇口。
行风嗡嗡作响,似乎兴奋极了。
徐新恨到了近前,却忽然变换方向,他一翻身向下,错开蛇口些许,迅速刺了巨蟒嘴下一剑。
巨蟒不禁狂怒,伸出蛇信子要去卷徐新恨进嘴。
千钧一发之际,乐远行一剑劈中它的七寸。
巨蟒吃痛,行动一滞,徐新恨飘然落地。
师徒二人正准备合力一击,忽然又一只巨蟒不知从何而来,它怒不可遏的一甩尾巴,将毫无防备的师徒二人扫出六七丈远。
原来,他们想智取巨蟒,这两条巨蟒也一明一暗准备智取他们。
乐远行和徐新恨二人狠狠摔在一块巨石上,那巨石禁不住冲击,居然轰地掉落山崖,连带着师徒二人也跟着再一次坠落。
两人落在山坡上,又像车轱辘一样滚落一阵才停,而这期间,徐新恨一直牢牢攥着乐远行的手。
饶是神仙,经过这么一番自由落体加左右碰壁,也得伤到吐血,况且师徒俩现在都是凡人之躯,不受伤简直是天方夜谭。
乐远行到底修为深厚些,他喘|息了一阵,用法术在体力游走一周,便能挣扎着坐起身。这就是在九重修道的好处之一,只要不是为法器所伤,都可以靠法术治愈。
徐新恨还闭着眼,乐远行想抽出手去查看他的伤势,可徐新恨握的太死,怎么也拽不动。
拉扯几次,手没收回来,徐新恨却醒了。
乐远行一喜,俯在他肩头,唤道:“新恨,哪里疼?”
徐新恨不发一言,默默看着乐远行,目光深远幽暗,过了好久,他松开乐远行的手,才喃喃道:“师父,我哪都疼。”
乐远行一惊,抵住徐新恨的手掌,用灵力游走一圈,很意外,居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比他受的伤还轻。
乐远行拍拍徐新恨的手背,安慰道:“没有大碍,休息休息便好。”
徐新恨抓住乐远行,用人畜无害的眼神看着他师父,小声道:“可是我好难受。”
乐远行只得道:“新恨,你几乎没受伤,放宽心。”
徐新恨疑惑道:“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居然没受伤?”
乐远行颔首,解释道:“修为越高,越不容易受伤。”
徐新恨蹙眉道:“你是说我本来就有修为在身?”
乐远行点点头:“神兽多少有些修为,这不奇怪,只不过你的修为,似乎太高深了一点……你可有想起以前的事?”
徐新恨想起那个梦,喃喃道:“大概是昨天从空中掉落,让我想起有过相似的经历,所以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很真实,梦里我并非神兽……我想那应该是我的过去。”
乐远行诧异的看着徐新恨,问道:“既然你不是神兽,那我第一次见你,你为何是只小狼?”
徐新恨拍拍头,委屈道:“我也不知,可能是我幻化……也可能不是......师父,我真的不记得。”
乐远行不想把失忆的人逼得太紧,万一对方一着急,失忆成了发疯,反而不美,他点点头,柔声道:“不必强求,想不起来你到底是谁,就做一辈子我乐远行的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