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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医生要下班了?”刚给病人换过药的小护士从办公室门口经过,不经意地打了声招呼。
    杜之年和沈归晚约了看电影,好脾气地对她点点头,“对。”
    他穿着浅色的内搭毛衣和长裤,外面套了黑色的呢大衣,黑色的雨伞挂在左手手腕上,一身打扮看似简单,却能看出精心挑选的痕迹。
    小护士的脑袋飞速转了起来,捂着嘴压低声音问:“您晚上有约会?”
    杜之年笑着冲她眨了眨眼,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小护士心领神会,朝杜之年挥了挥手,“杜医生约会加油!”
    杜之年哼着小曲下了停车场,把车开回公寓楼下。
    连绵不断的雨下了一整天,混着雪花的雨点落在车窗上,杜之年调高了空调温度,坐在车里等着沈归晚。
    新上映的电影很热门,工作日的深夜场也是座无虚席,他买好了票,订好了餐厅,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杜之年从下午七点一直等到深夜,沈归晚都没有出现,期间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沈归晚无一例外都没有接。
    杜之年的满心期待扑了空,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再一次把沈归晚拖进了黑名单。
    然而这一次他没能生气太久,因为一个小时后,失联了近五个小时的沈归晚带着一身伤来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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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缝合
    深夜,高层公寓的电梯缓慢地打开,一道摇晃的身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他佝偻着身子朝着走廊深处走去,被雨水浸湿的发梢和衣摆淌着水,指尖滴答落下几滴深红色的水珠。
    他的鞋里蓄满了雨水,每走一步都滋滋作响,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蜿蜒的水渍。
    淅沥的雨声盖过了行走的动静,他走到一扇门前,被水泡得发皱的手指抚过门把,轻轻按下了门铃。
    “叮咚——”
    门铃响时,杜之年刚灌下一杯威士忌。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被沈归晚爽约的不满和气愤在酒精的浸泡下迅速膨胀,挤占了他的大脑。
    他无视聒噪的门铃声,又倒了小半杯威士忌。
    门铃响了几声,门外的访客见无人应答,又轻轻扣了几下门。
    杜之年一口闷下半杯威士忌,重重地放下杯子,暴躁地拉开公寓的大门,“谁——”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烦躁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和眼里惊愕的目光融合成十分滑稽的搞笑模样。
    敲门的人没有出声嘲笑杜之年,他朝前走了一步,将湿漉漉的身体靠在了杜之年怀里。
    “对不起。”沈归晚的声音嘶哑发颤,“我来晚了。”
    他的头抵在杜之年温热的颈窝里,冻得毫无知觉的脸小幅度蹭了一下杜之年的肩膀,顺着身体流淌而下的浅红色液体在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水洼。
    杜之年抱着沈归晚冰冷的身体,脑袋里一片空白。
    沈归晚还在滴水的外衣打湿了他身上的衣服打湿,风从大开的门呼啸而来,一阵刺骨的寒冷透过潮湿的布料刺进皮肤里。
    杜之年打了个冷战,终于回过了神。
    他将沈归晚拖进了浴室,打开暖灯,把沈归晚身上沉重的衣服扒了下来。
    被雨水打湿的衣服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带着水声的闷响,蓄积在衣服上的水慢慢溢了出来。
    没了衣物的遮挡,杜之年看到了沈归晚后背上那道新鲜狰狞的伤口,皮肉从肩胛骨的左侧斜斜地撕裂到右侧,不断渗着混了丝丝鲜红的组织液。
    杜之年抬起手,他的指尖上满是湿润的鲜红,血水从指缝滑落到手掌,染红了掌心的纹路。
    沈归晚闭着眼趴在浴缸的边缘,腰以下泡在温水里,上半身裸露在空气中,肩膀和胸口的皮肤毫无温度,苍白里泛着浅浅的青紫色。
    杜之年跪在浴缸旁,用吹风机把沈归晚的头发吹到半干,将身上残留的雨水擦干净,才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裹着浴巾抱到了床上。
    沈归晚后背的伤口虽然不深,但长长的伤口几乎将他整个后背撕成两半,即便杜之年避开了受伤的地方,搬动时不可避免拉扯到皮肉。
    怀里的人疼得浑身发抖,杜之年剥开浴巾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等他扯掉浴巾,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杜之年抹掉额头的冷汗,从柜子里翻出了药箱。
    除了后背的撕裂伤,沈归晚的肩膀和手臂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蜷曲握起的右手掌心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那道伤口比后背的严重许多,撕裂的皮肉狰狞翻卷,像是被某种不锋利的锐器反复割开一样,翻卷的皮肉被雨水泡得发白,空气里散发着充斥寒气的血腥味。
    杜之年家里有缝合伤口的针线,却没有麻药。
    他喂沈归晚吃了两颗止痛药,但收效甚微,沈归晚依旧疼得意识模糊。
    “晚晚,晚晚?”杜之年拍了拍沈归晚的脸,只看到一双目光涣散的眼睛。
    沈归晚的伤口泡了雨水,再不处理会发炎感染,杜之年从药箱里拿出碘酒,频繁出入手术室的医生握着镊子的手隐隐颤抖着。
    他小心翼翼地消毒伤口,碘酒渗进撕裂的皮肉里,沈归晚的后背在剧烈的疼痛中抽搐着,混着碘酒的血从伤口流出,沿着肩膀和腰侧落下,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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