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动弹的余地都没有。
正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外倏地响起了敲门声。
“霍克先生,您现在方便开门吗?”隔着门,男子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清晰。
由此可见,这儿的隔音一点都不理想。
严雪迟下意识的咬住停放在自己口中的手指,好让对方吃痛而放开自己。
兰瑟也的确是放开了。
但这个放开,也仅仅限于用被子将严雪迟蒙的就剩下一个头,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也随即钻进了被窝。
兰瑟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水,漱了漱口,“进来。”
门被推开,外面走进来了几个身着军服的青年,和一个机器护士。
“您已经醒了?”
“嗯。封闭镇痛的药剂准备好了吗?注射完之后我们就出发。”兰瑟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
“准备好了。”青年说完之后,目光落在兰瑟身边躺着的人身上,不禁有些疑惑。
“哦,他是我的……”
兰瑟话没说完,最脆弱的地方就被狠狠地拧了一下。
疼的一时间脸色都不禁发白,“我的一个朋友,以前念书的时候就认识的。”兰瑟被迫改口道。
“他怎么……”
“伤口感染导致发烧,估计得睡一会儿。”兰瑟一面说着,那只在被窝里的手又一次不安分了起来。
“呜——”哪怕努力咬牙,但严雪迟还是没克制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青年见此不禁劝道,“让医生来看看吧,万一是瘟疫也好趁早控制。他脸色很不对,呼吸也明显困难。”
“不用医生。给我两分钟穿好衣服,待会儿去走廊上再打针,见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小声一点。”
青年男子听完之后虽然是疑惑,但还是乖乖出去。
等外人出去之后,严雪迟才猛地拨开了被子里不安分的手。
“谁让你在有人的时候……”
“刚才明明有很多时间,到底是谁磨磨蹭蹭的不肯过来?”
“……”严雪迟下意识的将往被子里蜷缩的更深了一些,没去理会他。
以前严雪迟一直觉得,他应该是从里到外都正经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赶紧走。”严雪迟见他没有起来的意思,又轻声赶了一句。
“真的打算让我走?”兰瑟一面说着,一面艰难的爬了起来,咬着牙将盒子里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就这样晾着你,不难受吗?”
严雪迟蹙眉,依旧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当然难受。
这种事情哪儿是能被迫中断的。
当然,这种“难受”严雪迟并不会说出口,稍微清醒些的时候更是不敢去请求什么。
基本收拾好之后,兰瑟又俯下身,几乎是贴在他耳边,抿着耳垂说道,“谢谢严先生给予我美好的夜晚,我先行一步了。”
“以后来日方长。”
见着兰瑟真打算这么走了,严雪迟才有些着急的开了口,“等等。”
“怎么了。”
“领带。”
“嗯?”
“领带还捆在我手上,解开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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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几近大亮的时候,严雪迟才从病房里钻了出来。
那件不合身的白衬衫依旧穿在身上。
上面的气息也是如影随形一般,走到哪儿都能闻得见。
不过倒是掩盖住了身上原本信息素的味道,哪怕是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也能安全不少。
接下来的工作也不过是清点遗体,和安排燃烧遗体。
战区不比安京星,有专门的火化或者冰冻设备。
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将这些残垣断壁烧成灰烬,以防瘟疫传播。
基本安顿好之后,严雪迟见着手环上的指示灯亮了两下。
打开一看,是邵元的消息。
‘你在哪儿?’
‘战区。’严雪迟回复道。
‘刚才让警部所有年满二十五的Alpha和Omega去研究部抽取血样,说是调查基因序列组合还是什么。你不在,我临时找了一个别的部门的Omega想办法帮你顶替上了。’
基因调查?
严雪迟记得自己入职以来,好像就没有调查过这种事情。
以前也没听上司或者前辈说过有关的事情。
‘出什么事儿了?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研究部那边发神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好像是最近在再找什么东西。’
找东西?
严雪迟对此一头雾水,刚想继续问些什么,就听见不远处又士官喊他过去,似乎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战区这边比较忙,回去再细说。’最后再是满腹疑虑,严雪迟也只能匆匆给邵元发了一条消息。
接下来的几日,严雪迟基本都是和这些不会说话的烈士度过的。
和严雪迟一块儿来的好友好歹是被分配到了医护组,不管怎么说都是和活人打交道。
不过除了第一天来的时候见过兰瑟一面,剩下的时间别说是见面了,连前线的消息都不太能接收的到。
回程的时候,基本就只剩下严雪迟和少量需要回安京星的伤员上了战舰。
进入战舰的操作室的时候,严雪迟忽然发现了一个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的细节。
靠背的后方,有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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