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霄下了车,跟同学说了拜拜,双手插在裤兜里,照样是走两步,跳两步,踢踢小石子,走走花坛边的平衡木,计算着自己能走几步才会摔下来。夜色寂寥,路灯的光看着也不如平常亮堂。诸葛霄闭着眼走了两步,又倒过身去,前后都没人,长长的马路上安安静静的。
鬼使神差地,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一直是调成静音模式的,按了解锁键,居然有条短信!
“到家了么?”
发件人是乔亦初。
诸葛霄又跳起来做了个投篮的动作,转了两圈,发短信过去,“刚到。”
乔亦初倒是没再回了。
靠近小区门口,远远看到路灯底下聚了五六个人,站得歪歪扭扭的,嘴里还叼着烟,一看就不是好货。诸葛霄心里有些好奇,也留了丝防备,他尽量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装作对他们不感兴趣。有些小混混的燃点是很低的,他多看他一眼,他就自燃上了,经典台词诸如“看什么看没看过啊?!”或者“傻逼再看老子削你!”诸葛霄不喜欢跟这种喜欢自high的傻逼打交道,低着头走了两步,进了门,身后传来一声懒洋洋又很嚣张的声音,“站住。”
诸葛霄站住了,有些无辜地转过身,“大哥,什么事?”
“诸葛霄?”
长年打架练就出来的直觉已经将诸葛霄对这个问题的本能反应训练成了,“啊?不是,你认错人了。”
旁边一个染着红毛的矮胖子尖声尖气指着他嚷道,“风哥,就是他,没错!”
诸葛霄翻了个白眼,风哥你妹啊,管你聂风还是流川枫,都他妈是老子童年偶像,就你这么一个傻逼鸡窝造型也敢跟老子童年偶像同名,削不死你!
诸葛霄将单肩背着的背包往那个风哥身上一扔,趁他愣神的空档,飞起一脚就踹过去,狠准快,把人连着背包一起踹飞出去。
开玩笑,老子练跆拳道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学闹太套呢!
周围几个人一看老大被踹飞了,一时间都愣了一下,看诸葛霄跟看怪物似的。心里想着,卧槽,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不是先跪地求饶就是拔腿就跑,哪有这种先下手为强,还一出手就冲老大过去的。
太目中无人了!
不削回来,当老子是太鼓达人呢?剩下的人纷纷醒悟过来,目露凶光,摩拳擦掌地冲诸葛霄缓缓包围过来。
诸葛霄拉开一个可攻可防的架势,眼神不着痕迹地寻找着突破口。
一共是六个人,他顶多坚持十分钟,十分钟要是还跑不出去,那他只能跪倒任操了。
但他多虑了,对方没给他坚持十分钟的机会,在一拳又揍飞一个傻大个之后,诸葛霄脑袋上被狠狠砸了一板砖。那一下真是一点余力也没留,诸葛霄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口鼻之间,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留下来。
Cao,改天一定要跟物业投诉,谁他妈允许你在小区门口放板砖的?!
诸葛霄醒过来时足足花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医院。
熟悉的消毒水味儿,他跟医院这地儿真他妈有不解之缘——虽说也有好几个月没见过面了。
第一个反应是疼,疼的地方很明确,脑袋。他伸出手摸了摸,厚厚的一层纱布包着,心里想的第一个念头是,操,疼死老子了。第二个念头时,别特么让老子抓到,揍不死你,下手这么狠!第三个点头时,卧槽该不会傻逼了吧,那乔亦初还怎么辅导我功课啊?
“哟,醒了?”刚好碰上护士查房,看诸葛霄醒过来了,过来帮他检查了一下,“醒得还挺快,救命恩人就在外面呢,赶紧跟人家道谢,要不然按你那流血量,晚点就该给你下病危通知了。”
诸葛霄一看这救命恩人,正是值班的门卫大叔,他苦着一张脸,“叔,咱以后能不在门口放板砖么?要不是那一板砖我也不能够这么惨。”
门卫大叔很憨厚地抓抓头发,“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小护士斜眼瞅着诸葛霄,“还不赶紧谢谢人家?医药费都是人家垫付的。”
诸葛霄赶紧起身,“谢谢谢谢,回头我就把钱打您卡上,您给我留个卡号吧。”
心里想,还好没打电话给他爸妈,不,还好他电话里存的备注名从来都是爸爸妈妈而是诸葛城和刘艺言,多文艺俩名字,打死也猜不到是他父皇和皇额娘。
诸葛霄问过医生可以出院以后,拎起背包就回了家。这种程度的伤他已经习惯了,没必要在医院浪费钱。不是他吹,一般的伤口,他都能自己完美处理,包扎得特别专业。不过这副样子,他是不能去学校了,回家后发了会儿呆,打电话叫了份外卖,想起手机,打开一看,有乔亦初的两个未接和一条短信,问他怎么不来学校。
诸葛霄给他回过去,“翘了,不去了。”
乔亦初当即就给他打了电话,把他吓了一跳,现在该是生物课吧?就这么堂而皇之出来打电话真的没问题么?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
“喂。”尽量说得无比自然,放佛有老子就是爱翘课老子天下无敌的气势。
“为什么不来上课?”乔亦初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
“没为什么,厌了。”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啧,又想来揪自己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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