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头儿愁眉不展,老肖婶子有些不解:“去年不是还是三文钱一斤收的吗?”
“去年不是还打仗呢么?今年头一年,安定下来了,不打仗了,不想要那么多粮食了,谁知道上头啥样子啊?”老肖头儿也犯愁:“咱家还好,有点存银,旁人家可是指着卖了秋粮交税钱呢。”
别的可以拖欠,朝廷的税银可拖欠不了。
老两口犯愁了,他们说话没有背着铁青。
铁青想了想,开口道:“老肖大叔,婶子,不如把粮食卖给我吧?”
“你?”老肖头儿瞪大眼睛:“边儿去,你一个人吃两万斤苞米啊?”
一个不养牲口,也没家人的小汉子,要两万斤粮食,晒着吃还是煮着吃啊?
“我当然吃不了两万斤粮食,但是老肖大叔,明年我可以是要盖房子的人,我雇人不得给人饭吃啊?到时候要是买粮食可不合适。”铁青给他们老两口分析:“还不如就买了您家的粮食,到时候开春那会儿,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是拿工钱还是背着粮食回家去,那就看他们怎么选了,我呢,也省个事儿,买粮食还得往家倒腾,您呢,也不用贱卖粮食,我五文钱一斤收购,现钱交易,咋样?”
五文钱一斤粮食,两万斤可是一百两呢!
“那不是占你便宜吗?”老肖头儿就觉得不合适。
“也不算是占便宜。”铁青笑着道:“还得搓成苞米粒子呢,我打算买个毛驴弄个石磨,以后咱家就能自己磨苞米面子了,也不用人累着,毛驴子自己就拉磨了。”
他早就想好了以后的处理办法:“就是到时候需要麻烦婶子跟笑哥儿,帮忙磨成粉。”
“这个没问题!”老肖婶子第一个出声支持铁青:“又不用干什么,只要看着点毛驴拉磨就行了。”
不用人拉磨最好了,毛驴拉磨就是要人看着点而已。
一头毛驴一天大概能碾一百斤到一百五十斤的苞米面儿,一般就是一百斤,毕竟毛驴也是活物,干活不能太累着它。(这个数量是江湖瞎编的,没办法,江湖也不知道能碾多少苞米面子,也没查到数值,问了爸妈也不知道,因为爸妈那个时候已经用电磨了)
于是,铁青拿了两个五十两一个的银元宝出来,是成色最好的那种,给了老肖头儿:“粮食我暂时放在我住着的后屋里的西屋,可以吗?”
西屋地方大,完全放得下!
“可以,你自己搬去吧。”老肖头儿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顿时舒坦了许多。
“那我可得多搬点。”
“可快走吧你!”
就这样,铁青买了老肖家的余粮,五文钱一斤收购的呢!
别人家就没那么幸运了,一般都是两文钱卖掉的,三文钱卖掉的都被压秤了。
这秋收过去了,铁青真的去了县城,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头青背毛驴回来,还有一台很大的石磨,直接安在了老肖家的后院空地上。
毛驴暂时放在老肖家的马厩里头养着,单独隔开,免得毛驴跟马相互欺生。
铁青请老肖头儿帮忙喂养一下毛驴,白给老肖家用,老肖头儿同意了。
而铁青则是恢复了刚来的时候的样子,趁着深秋天气还好,他进山几次,打了很多猎物下山,野猪野狼最多,其次是狍子等食草动物,兔子野鸡的都抓活的,能多卖点。
秋天动物都在长膘,为了抵抗即将到来的寒冬,肖姑姑带着三个孩子来,本是想帮忙秋收的,结果发现往年最慢一个收秋的大哥家,今年竟然提前收拾好了。
但是也不白来一趟。
吃了两天好饭好菜。
走的时候,老肖婶子给拿了棉花和细棉布,老肖大叔给拿了二两银子,铁青给拿了一头狍子。
肖姑姑每次回来都有些羞愧的意思,在家里也不肯闲着,帮忙收拾屋里屋外,尽量多干点活儿,走的时候,笑哥儿给三个表妹都塞了一盒点心。
这是铁青买给他吃的,其中还包括斌哥儿在内。
俩小哥儿感情最好。
斌哥儿的哥哥乔大庆也是跟铁青交情不错。
送走了肖姑姑,老魏村长招呼众人聚集:“朝廷下了劳役的指标,去修缮关隘,修城墙。”
众人一阵唏嘘,修城墙啊,那可不是什么好活儿。
北方没有什么水利,基本上隔个三五年的才有一次疏通河道的劳役,但是城墙却是要修的,这都打了多少年的仗,城墙早就破败不堪了,不修更是怕第二年雨水一大,都容易浇塌了。
老魏村长读了名单,一家去一个劳力。
刘老三家死了刘老三,现在当家的就是刘小三儿了,他去。
刘老三家的不服气:“怎么没有老肖家!还有铁小子呢?”
她这是埋怨上了老肖家跟铁青了。
“乡老跟铁小子用银子赎了自己的劳役,你要是有钱,也给你儿子赎劳役吧!”老魏村长没好气的道:“不去就抓人,到时候要服一年的劳役,你儿子去不去?不去就交钱,不多,五两银子!”
“老肖家真有钱啊!”刘二家的也阴阳怪气。
“我老肖大叔都多大年纪了?身体不好,去不了。”铁青淡淡的道:“我去山上打猎赚钱,比服劳役可重要多了。”
铁青赚钱的速度,的确是没必要去服劳役,一点银子而已,人家一个猎物就抵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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