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冷着他们,相公秋天的时候,不止从山里头运了不少枯木出来,还有家里的各种杆儿,苞米杆子,毛嗑杆子等等,更有黑煤炭,相公可是花了钱的,只是花多少,他不知道而已。
但不是每一个人家,都跟他们家似的这么能烧。
六叔跟八叔家也是一大家子的人,烧的也只是一栋房子里的两铺火炕,他们两家都有孩子了呢。
也有老人的,六叔跟八叔年纪也不小了。
可是家里头烧的最好的也就是木头绊子。
很多时候,他们村里人其实烧的都是苞米杆子。
烧铁炉子的人家少,因为铁炉子也要花不少钱的,一般都是烧的火墙,火炕取暖,自家柴火多,虽然没有多少木柴,但是苞米杆子、毛嗑杆子这种东西还是能供应上的,对于乡下村里人来说,地里的庄稼杆子,一切皆可烧。
老徐家是有铁炉子的人家之一,但是只有一个,上头也能坐一个烧水的水壶,但是……水壶不大,而且有的时候,上头坐着的不是水壶,是一口小铁锅,锅里头有可能是熬得骨头汤,毕竟老徐家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活,偶尔煮个骨头汤,给孩子们喝一喝。
所以今天笑哥儿路过老徐家大门口的时候,看到徐小美在洗衣服,洗衣服也就罢了,还是用的家里头的井水!
要知道,这大冬天的,井水都是凉的啊。
大冬天的用井水洗衣服……他以前在娘家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干过,冬天这么冷,一般都是用热水洗衣服的,尤其是未出嫁的姑娘哥儿们。
所以笑哥儿才惊讶啊!
活该啊!
铁青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没说出来。
倒是老肖婶子说了两句:“她以前仗着徐陈氏给她撑腰,又是在家的姑娘,娇客啊,没少给徐老大家的上眼药,这回徐陈氏没了,看她还能嚣张的起来?徐老大家的这回可真是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了,徐小美落她手里头,现世报啊!”
徐小美的刁蛮,真以为大家不知道啊?
村里头不是没小子喜欢徐小美那张脸蛋儿,但是大家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啊?
徐小美有那么一个娘,谁敢要她啊?
就算是徐小美长得天仙似的,也不是农家人能养活的了的好么。
而且人家徐陈氏也没想过将女儿嫁给泥腿子,人家是奔着高枝儿去的,谁知道徐家这几年倒霉啊!
老徐跟徐陈氏一死,五六年的时间都耽误了。
女孩儿的好时光就那么几年,徐小美已经有了“老姑娘”的趋势。
加上徐老大媳妇儿也不是个善茬儿,能在徐陈氏手下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现在徐小美落在了她手里头,当嫂子教导小姑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就看徐老大媳妇儿怎么对待徐小美了。
表面风光,内里犀利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小美那孩子,被徐陈氏惯得不像样子。”连一向不关心女人夫郎等事情的老肖头儿,都对徐小美有所耳闻,说出了这样的话。
铁青很惊讶,老丈杆子对徐小美的印象也不太好呢。
笑哥儿却道:“徐陈氏还拿了她的腰带,来量过我的腰呢。”
嗯,这事儿,笑哥儿一辈子都记得,忘都忘不掉。
铁青将卷饼给他,又转手给他盛了一碗汤:“那你多吃点,下次用你的裤腰带,去量一下她的腰?”
“才不要呢!”笑哥儿咬了一口卷饼,好好吃啊。
鸡油即香又能让面饼柔软,包裹的酸辣土豆丝又开胃好吃,他双手抱着卷饼,吃的脸颊鼓鼓的,像一只小松鼠似的。
铁青看他咬了那么一大口,吓了一跳,赶紧给他用汤勺舀了一勺的紫菜豆腐汤,喂了进去:“小点口,没人跟你抢,也不怕噎着,喝汤,喝汤。”
老肖婶子一看自家哥儿这样子,不由得用脚丫子,在炕桌底下,朝笑哥儿的方向踹了踹,她自我感觉是踹到了笑哥儿的大腿才对,结果铁青扭头看了她一眼:“岳母,啥事儿啊?还在桌子底下踹我?”
老肖头儿差点被紫菜豆腐汤呛着喽!
笑哥儿赶紧低头喝汤,吃卷饼,他心里明白,娘一定是要踹他来着,结果踹错了人,嘿嘿嘿……,相公太呆了。
“没事,把葱丝给我一碗。”老肖婶子只好找了个理由。
铁青跟前儿的确是摆了四碗葱丝,是用来卷饼的时候,放的。
他递给了老肖婶子一碗,回头自己给自己也卷了个饼子吃,但是他手大啊,就一手拿着卷饼吃,还能空出一只手喂笑哥儿喝汤。
时间很快就到了杀年猪的时候,老肖家如今都在铁家住着,也就在铁青这里杀猪了。
正好,三家一起请客,因为一口气杀了六头大肥猪,拿出来两头大肥猪请客吃饭。
所以铁青家摆了二十大桌,每个桌子能做十五到二十个人。
上的菜也硬的很,每一桌子上都是一盘血肠,一盘子的白切肉,这俩菜正好都可以蘸着酱油蒜泥吃。
一大盆的酸菜烩白肉,剩下的是大骨头紫菜汤,这个汤品是管够的,谁想喝都可以自己去盛。
还有一份凉菜,就是萝卜丝拌的猪耳朵。
用香醋、酱油和辣椒油,细盐以及五香粉拌的,猪耳朵少,所以里头还拌了不少的猪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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