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的其实就是哨探,为的是探听虚实。
这种事情很多,故而边关之地,能进来关隘的草原商队可不多,能深入中原的草原马队更少。
草原的行商马队,要想深入中原腹地,千难万难,不仅要通关的文牒,还要特别开具的路引,从哪儿来,上哪儿去都要写明,每到一处必定要跟官府交接,所带的货物势必要纳税。
这么一来,商队的货物势必都是昂贵之物,尤其是进贡的北珠,在民间那可是很值钱的东西,还有些雪山上的草药,也都是价值千金,草原上的紫羔羊皮子,牛黄马宝的也不少往关内倒腾。
只有这样的草原特产,才能在关内,甚至是中原内地卖上价格。
而要出关的商贾马队,只要不携带违禁品,也就是铁器跟盐巴,茶叶等民生用品,且一去不回头,关隘这里是不阻止的,反正出关去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一般能出关去的这会儿,多数都是草原上的商队,关内人谁会冒险一去不回啊?
所以是进来的时候难,出去的时候容易。
如果再有一些紧俏的货物,那就更好了。
大不了走的时候,给关隘上的兵爷一些好处,就能过去了。
他们想的很好,一一群五百多人跑了出来,也有些胆战心惊。
又不敢在野外露宿,更不敢让人看到,就只能往深山老林里钻一钻,找个山洞休息一下,不巧的是,遇到了一对冬眠的熊瞎子。
熊瞎子这东西,冬眠被打扰,势必要醒过来,见到活物就会弄死,然后吃掉,好补充它们被打断冬眠的消耗,而且最容易暴躁,因为被打断冬眠,熊瞎子有可能会饿死,或者是暴躁的脑充血气死。
幸好他们跑得快,这么一划拉,就剩下不到五百人了。
马匹也只有六七百,没办法,只好另外寻了个山坳蹲着,又不敢张扬,毕竟这里是关内,不是关外,他们一旦漏了行藏,官兵岂能不来?
这么遮遮掩掩的走了两天才找到大道,也就是官道。
“我们不能走官道。”老男人脸色不好看,他这人对带着“官”字的都怕。
官道指公家为了让外地官员顺利办事,而修建的道路。
一般普通百姓也能沿着官道走路,唯有他们不成,一没有路引,二没有身份,还是关外来的一群马贼流匪,要被人发现了这不是找死么。
“不走官道,这地方也不是我们能走得,我们走旁边林带外头的小路,当年我走过,顺着小路往北走,慢慢地就能看到熟悉的地界了,到时候,我就能摸着路边儿往回去。”美娘子喘了口气:“这次出来折损了不少人手,当家的,必须要带回去足够多的好处才行,不然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这我可不依。”
她叫了普通人夫妻之间的称唿,说的老男人内心也是一颤,他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想有个平静日子过,有个女人心里想着他,念着他,给他生孩子照顾家。
“对,一定要弄够了本钱才行,还得捎带上利息。”这老男人心里有了成算,就依着美娘子的话,带着人马跟着她遮遮掩掩的前进。
到了熟悉的地界,这美娘子果然是有成算的人,起先还不太熟悉,后来就看到了熟悉的景色,虽然是大冬天的,但是美娘子依然知道哪儿有个窝棚可以落脚,哪儿有个山洞能过夜。
只是天公不作美,几日都是大晴天儿的,他们晚上赶路也是月朗星稀的样子,偏偏快要到地方了,却赶上了阴天,大晚上的还下起了大雪。
这下子可惨了,本来就人困马乏,还没有热乎东西吃,不敢生火啊,他们也就吃着牛肉干,喝点烈酒保暖驱寒呢。
“破老天!”老男人愤恨的叫骂了一句,还不敢大声。
“你瞎叫唤啥?”美娘子白了他一眼:“马上就要到地方了,这会下雪也好,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正好掩盖了咱们来的行踪。”
这么多人,要想掩盖行踪也是个难事儿,但是这会子大雪一下,白茫茫一片,还怕啥个痕迹呦!
“你说的也对。”老男人深唿吸一口:“这地方可真穷。”
他原来去旁边的村子摸了摸底儿,好么,村子里头穷的,就没个平头正脸的丫头或者是哥儿,家家户户都是泥土围墙,房子也不见几个砖瓦的,倒是柴火垛子堆得老高,还有心修了个村子围墙,泥胚子的看着虽然高,估计架不住他们的战马一蹄子踹的。
另外就是他没看到有粮食啥的,一般人家的粮食,不是放在房顶上晾晒,就是窜了苞米挂在房檐下,吃的时候搓了苞米粒子,碾碎了成苞米面子,烙个苞米饼子啥的,一看就是没多少余粮的地方。
而且家家户户穿的也不好,补丁摞补丁的看着就穷。
他本来想找个地方洗劫一番,这样的穷地方,他都没心思去洗劫。
其实他不是农家出身,更不知道东北这边猫冬的习惯,大家都是穷惯了的,日子好过了,也不会在猫冬的时候,穿的熘光水滑。
在家谁不是穿着干活的衣服呢?铁青还有好几个带补丁的衣服,干活的时候穿着呢。
所以他看到的并非是真正的情况,可是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方时穷了点儿,但是铁家肯定不穷。”美娘子咬牙切齿:“等着,咱们明儿晚上就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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