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压低了声音:“还不是下午……都见血了,听说这位官老爷腿脚不大好,又赶上下雨这才来得晚了些。”
“这么严重?不,不会死人吧?”先前开口的那个姑娘听起来胆子小些。
她的同伴凶她:“你小点声,别惊扰了客人!凡是不是有老板娘在呢吗……呃?”
刚说着别惊扰客人,这丫头一侧身就看见谢灵端着一张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连手里的盘子都端不稳。
谢灵嘿嘿笑道:“别害怕别害怕,你们聊你们的,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两个丫头冲她弯了弯腰,脚底抹油般的跑了。谢灵十分失望。
腿脚不大好么……沈颜欢从心底升起一股微妙的预感。显然祁渊和他想到了一块去,脸上神情颇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果然不消片刻,过道里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他们原本就没有上锁的门被嘭的一声推开了,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以一个灵活的角度一个提溜滚到了祁渊身后,半晌从他身后露出一张惊惧交加的圆脸来,眼里的恐惧都快溢出来了。
“祁道长!!救命啊祁道长!!”
“呃……”果真是许卯。
师爷随后也赶了回来,拽着许茂连声陪着不是。
沈颜欢同情的拍拍许卯肉乎乎的肩,发现软软的拍起来还很有弹性忍不住就多拍了两下“胆子这么小还老是赶上这种事真是辛苦你了。”
许卯被他拍的一愣一愣的,咋回事儿啊,他是在安慰我吗?还是在嘲讽我这点事都做不好啊?
祁渊哪还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他忍着笑躬身跟许卯行礼,借机摸了把他的小胖脸,“许大人怎么来了?这回与云阳没什么关系吧?”
许卯:怎么感觉刚刚好像被双重调戏了?
但他还是很快正色起来,拱了拱手道:“前阵子御史大人告老,原来王城的宋大人顶了他的空,嘿嘿正赶上上次那个案子皇上觉得办得好,就给我小小升了个官,这不就挪了两步到王城来了嘛!”
“祁道长也觉得这事蹊跷吧!”许卯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坐下,“就说前些日子死去的那个姑娘,现场虽然没看见什么能证明是他杀的线索,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头伸进滚烫的油锅里?
就算是想要自杀那这种死法也太难受了,何况这姑娘虽然在几年前死了未婚的夫婿,但邻里街坊都说她性格开朗,平日里把自己的生活也都打点很好,没道理隔了这么多年想要殉情而去。”
沈颜欢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不小心呢?”
许卯忙道:“不会的,这位姑娘家里并不富裕,平常做饭时也都是小锅子,脚下踩的地方也没什么起伏。
如果是不小心栽进去了,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一般都是伸手去挡或者赶紧想办法逃开,但这姑娘除了脸上被伤的极重外,身上其他地方一处伤痕也没有。”
顿了顿,许卯喝了口茶压压惊,又接着说道:“就像是特意为了毁掉她的脸一样。她的死因是烈油从鼻腔和口中灌入。”
“她的脸有什么特别的吗?”沈颜欢疑惑,怎么会有人单单为了毁掉别人的一张脸就害了她的性命去。
祁渊难得见他对什么事这么感兴趣,也就没有插话,由着他问。
许卯抓了抓头发,整个脸摆成了一个大大的愁字,“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两个鼻子一个眼,特别好看算不算?”
沈颜欢感觉自己好象出现了幻听,都两个鼻子一个眼了还不特别吗?
“哦哦哦错了错了!一个鼻子两个眼!我这会脑子都不清醒了!”
许卯揉揉眼睛,长时间紧绷的精神摧垮了他的意志,乍一到了这么温暖的环境里困意就泛了上来,不过这间屋子里是不是太热了一点?
“脸特别好看,声音特别好听……是不是还有一个,手特别巧呢?”沈颜欢突然道,他脸色一变,转身就往外跑。
屋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这么一跑,瞌睡的也不敢犯困了,看热闹的也收回了心思,几人面面相觑,倒是一致决定一起跟他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雨下的很大,除了许卯来的时候师爷给他撑了把伞,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可以遮雨的工具,在皇子面前许卯哪敢自己打个伞,他从师爷手里把东西接过来想要递给祁渊,可对方只是拦住一个小丫头问了沈颜欢往哪去了就快步离开,许卯哪跟得上他?
最后他把伞撑开给了跟在他们身后的谢灵。小姑娘一乐,嘿嘿说了声“谢谢啦!”也不客气,撑着伞就冲进了雨中。
“大人,您要不还是在这等着吧,这么大的雨您的腿……”师爷见他也想要跟上去连忙出声阻止到。
许卯摇了摇头,掀起袍子披在头上就跑了出去。
祁渊赶到后院的时候,沈颜欢已经跟什么人打了起来,凌厉的剑气破开雨幕,飞旋的雨花阻碍了视线。
但这并不妨碍沈颜欢出剑,他仔细听着对方踏在水上的脚步,反手对着右后方劈下一剑,那人堪堪躲过这一击某很快又再次攻了过来,祁渊折过院中一节树枝欲上前帮他。沈颜欢转身喝到:“快去看看兰曳姑娘!”
对方眼见事情败露,不想再与他多纠缠,一心只想甩开他。
他就像早就知道了什么一样只朝着沈颜欢右侧攻击,沈颜欢虽然右肩不像从前那么灵活,但到底是有上佳的底子在,一时间两人竟然难分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