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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看了一眼没说话的祁疏。对方不知道在想什么,面色平静的可怕。
他不出声兰曳也不敢起身,心里兀自忐忑,虽然她从未见过那个一直潜伏在狄靖的姑娘,可是她为了大梁身陷险境,难道就不能……救救她?
半晌,祁疏回过神来赶忙让她起身,“抱歉,刚刚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这姑娘行事皆是为大梁,我们怎么会不救她?你不必担心,先回去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兰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又一叩首后起身离去。
当日下午,趁着祁疏进宫去的空当儿,谢灵又去了一趟济世堂。
她当然不是自己去的,毕竟自己身份特殊,太子府的侍卫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寸步不离的紧跟在她左右。谢灵也没表示什么,她没想做什么特别的事,这些人跟着就跟着吧。
内室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谢灵就没有靠近,只坐在外室平日里记账开药方的柜旁,好好的回忆了一下当年。
她对自己的自控能力向来了解得很,她忍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与红铃相认,怎么可能偏偏就在景川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要说这其中没有人捣鬼她是不信的,但她自己精通医术,外人想要给她下毒恐怕是要费一番周折,那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下毒!对了,怎么早没想到,当时那人是怎么说的,为了确保景川弟子不会中途醒过来,让她去点了迷香吧。
“没想到竟然是通过我自己之手。”谢灵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请问……”外面阳光挺好,屋里很多草药喜阳,所以谢灵进来之后把门打开了半扇。
这会儿是有人看见好久不开张的济世堂开了门像是有人在的样子,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门口问了问。
所以说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谢灵一句「取药还是问诊」已经脱口而出。
谢灵:侍卫们站在门边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不过既然话一出口,就断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谢灵之后去把木门完全打开,将人迎了进来。
“大夫,我家幺儿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在发热……”抱着孩子的女人一坐下就焦急的开始诉说孩子的症状。
早上的时候她家男人说济世堂闭门谢客,所以就没有过来,可是都这么久了温度一点也没退下去,她这才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在。
谢灵仔细听完她的话,翻了翻小孩子的眼皮,又试了试额头的温度,然后伏在桌案上写了一张药方,济世堂没有其他的伙计在了,所以她只能亲自去抓了药来,嘱咐女人给孩子一天两次煎服。
女人千恩万谢的走了,可是闻讯前来看病的百姓却越聚越多,甚至自动自发的排好了队。
谢灵:那除了重操旧业开始看病还有什么办法呢?
“前面怎么这么吵闹?”谢老大夫皱着眉问道,这济世堂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声音了。
张太医把他趁机放到一边的药碗重新塞回他手里,“再吵你也得喝,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怕喝药怎么的?”
谢老大夫嚷嚷着你不懂什么的,“你熬的药除了苦口以外没有一点用!我不喝!你拿走拿走!”
张太医: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死老头子肯定还能活好长时间!
“不过我总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谢老大夫突然道,“我怎么想起来那个狄靖公主的时候,老是想起小灵儿来呢?”
张太医哼哼,“我看你就是太想她了!当年我们俩同时被太医院选中入宫,你就为了她放弃了大好前程,窝屈在这小医馆里,结果呢?还不是养了个小白眼儿狼?”
谢老大夫听了立刻就要起身跟他拼命,结果当然是没有成功,而且还屈辱的被灌了药。
借着空绕到里屋来的谢灵站在门外微微笑了笑,终究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前来问诊的人差不多散尽了,谢灵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这么操劳过了,一时间竟然还有些不适应。
守在门口的侍卫低声道了一句「太子殿下」谢灵转过身,看到那人站在门口如有所感一般对上她的视线,不知怎么的,两人突然笑了起来。
祁疏是出了宫之后骑马来的,谢灵来时也没有准备马车,于是祁疏便让侍卫牵了马回去,两人慢慢走回太子府。
有急匆匆的行人从他们身边打马而过,祁疏把她往里侧让了让,做的顺手极了。
“明日去城外领将点兵,后天出发,你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祁疏问道。
谢灵摇了摇头,她的东西除了那个药箱之外都是祁疏零零碎碎送给她的,去狄靖走这一趟也用不到,只是以后还会不会用到也不好说了……
“镇南将军走后没几日父皇就另派了督军去往漠北重整安国侯手中的西北军,看来老爷子心里早就有数,算着日子,那督军应该快要跟三弟四弟见面了。”
祁疏着日子当然不是随便乱算的,因为那督军此刻就呲着一口雪白的牙冲祁渊沈颜欢笑的一脸阳光灿烂。
沈颜欢:……自从听说王城派了官员来做督军我就知道会是你!许卯大人!
“嘿嘿,四殿下,小公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许卯笑的还是像从前一样憨憨的,只不过不知道他又去哪里做了什么,晒得黑了一些,身上软嘟嘟的肥肉也不见了,这么一打眼儿看过去,竟然还是个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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