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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继虽然心底紧张,却还是觉得平淡无奇,连成婚都太过无趣,说到底就是一套规矩礼仪走下来,与一个女子一辈子绑在一起,瞧瞧,何等的无趣。
    不容薛继多想,沈玉容是不打算让他继续无趣了。才送新娘子沈玉容进洞房,转头她便自己把盖头掀了,四处打量一番,挑了一本诗集回到榻便,倚着榻与墙角,自个儿品读起来。
    “你……”薛继携一身酒气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个情形。
    沈玉容只是抬头看他一眼,并未有太多惊慌。“夫君?”
    薛继走到她边上坐下,突然觉得也不是这么无趣了。“你怎么……”
    薛继话没说完,只是上下打探了一番。沈玉容明白他问什么,放开手中的书,笑了笑应道:“我坐这儿也无趣,就自个儿找乐子了,夫君不会怪罪吧?”
    “怎会。”薛继忙道:“挺好的……”
    沈玉容微怔,什么……挺好的?抬头见人眼里含情脉脉,难免两颊一热,忙又低下了头。
    娇俏可人,腹有诗书,这女子倒是有灵气!与她一辈子绑在一起……倒是挺好的。薛继想着,吹灭了几盏灯。
    “歇吧……”
    大<a href=https://www.po18e.vip/Tags_Nan/HunHouWen.html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婚后</a>数日都有得忙活,若不是想着这是在江陵的最后几日了,薛继哪里遭得住这么多礼数。
    总算到了最后一日回门礼,一大早就备下车马,薛继和沈玉容用过膳便回了沈家老宅,这是薛继第一次见沈家二老,二老不怎么说话,身子骨看着倒是硬朗,大抵是不爱管事,敬过茶后二老就回屋去了,连招待攀谈的活儿都丢给沈长青。
    都说长兄如父,沈长青虽总是一副纨绔模样,真主事了却一点不含糊,当得起这长兄。
    沈长青难得不跟薛继开玩笑,正色道:“沈家算不得名门望族,就是有几个小钱,有几个关系。今日我能助你入京,可若你敢做出喜新厌旧的事我也能教你知道利害。”
    薛继亦不敢言笑,他自然知道发妻是一辈子的枕边人,何况沈玉容从姿色到性子都合他意,他怎会想不开做糊涂事呢?
    “兄长放心,薛继必定终生不负玉容。”
    “好。”沈长青看他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再给小妹添几样嫁妆,你仔细收好。”
    说罢,沈长青不等薛继表达疑惑便取出一个匣子,让人递给薛继。
    “沈家在京城的地,位置不错,地方也不小,我已让人打点了,你们到京城便能住下。”
    薛继一怔,一时竟没答话。薛尧和常氏也不过是给他千百两金银供他挥霍。
    若要在京城立足,金银是不够的,他怎也没想到,给他立足之地的是妻室,是沈家。
    他不禁想弄清楚,沈家究竟是疼爱玉容……还是觉得他有前途,买了只赚不亏呢?
    沈长青看他神色就知道在想什么,事实上两者兼有,这地远在京城长安,沈家少有北边的生意,好好的地空着也是空着,倒不是赠个人情。
    若是薛继真能功成名就,这一地之情便是百倍的回报。若是成不了,在朝中碌碌无为,这么好一块地也能保小妹和妹夫一生衣食无忧了。
    薛继收下了这厚礼,又见沈长青取出一绸缎覆裹着的长条物件。“这个说是嫁妆,倒也不是。”
    话音落,他将绸缎拨开,里边静静躺着一柄匕首,鞘上纹路清晰,是五爪金龙,此物必定不凡。
    “劳你将这匕首还给宁王。”
    薛继结果匕首,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东西会在沈家,沈家跟宁王又有什么关系,但他隐隐约约能明白沈长青的意思。作为嫁妆赠来的不是这匕首本身,是给他和权贵牵的线。
    无论是地产还是关系,沈家给他的都是在京城立足的东西,光凭这一点,薛继不能负沈家,还得牢牢记住这份恩情。
    这也是沈长青的考量,用沈家可有可无的东西换一个可能飞黄腾达的少年的感恩,同时也是施压。
    沈家两个闺女都嫁了薛家的儿子,让他惧也好,感念也好,至少薛继心里明白,薛家与沈家,共荣辱。
    薛继以为这便没了,却不想沈长青又一次取出一个檀木盒子。
    “此物是我父母成婚时令人打的,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也给不了你权势人脉,收不收随你吧。”
    打开一看,是琉璃摆件,雕的是一双璧人,这琉璃质地晶莹又显光彩,一双璧人本就风华难掩,这么一看更精致了。
    薛继长舒一口气,起身拱手而拜,才真诚答道:“兄长思虑周全,这利与情都赠了……薛继自是要收的。收了兄长的礼,自当行小辈当行之事。”
    如此算是给了回答,沈长青笑笑点了点头,这桩姻亲,或者说这桩买卖就定下了。
    正月一过,冰雪都已经消融,江陵城外的江水化了,渐渐开始流动。
    二月春风一来,带来一场场绵绵细雨,路旁花花草草开始抽芽,树枝林叶也恢复了青翠。
    一声高昂的马鸣声穿透清晨的天空,惊醒了城东不少人,天朦朦亮起,一驾马车从薛府出来,驶出江陵城,一路北上京城长安。
    车内,沈玉容缠着薛继的臂弯,一路上车马颠簸颠得她恶心难忍,她自小娇生惯养的没吃过什么苦,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已是难得了,哪里遭得住这么折腾。
    “去京城要走多少天?什么时候到驿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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