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烨微一挑眉:“抗旨不遵是重罪,可是要加罚的,皇后。”
楚皇后站在原地没动。
凌烨眉眼笑开:“皇后胆子不小,朕的话都敢不听了。”
“行吧。”他若有其事地叹了口气,皇后殿下不肯主动就犯,陛下也没有办法,只好自己动手“执刑”了。
他上前半步,手指落在楚珩蹀躞带的环扣上,熟练地解开。
楚珩乍然反应过来,按住他的手连忙就要后退:“陛下?”
凌烨却不让他动,指间动作继续,煞有介事地淡然道:“皇后不听话,抗旨不遵该罪加一等,可朕又不能打,那就只能让皇后不着衣衫去榻上跪了。”
他语气倒很是正经,可心里想的分明是另外一回事。内室里又是熏笼又是明灯,皇帝陛下一早就吩咐宫人准备好了——压根就是不想放楚皇后回武英殿,在找理由。
“不祥”的预感终于落到实处,内室里暖融融的,楚珩也懒得再走了。他睨了凌烨一眼,上前一步偏头将唇贴在凌烨脸上,然后惩罚似的轻轻地咬了一口,留了个浅浅的红印,十分大方地说:“好吧,那陛下动手吧。”
——如果楚珩能提早知道凌烨后来会有多恶劣,一定不会再这样轻易“就范”。
等他意识到凌烨今晚不是要像前两次那样抱他,而是真的“罚”的时候,后悔已经晚了。
暖阁里清香萦绕,十分温暖,楚珩将氅衣棉服脱了,只剩下寝衣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他的里衣都是凌烨命尚衣局做的,料子十分纤薄柔软,在暖色灯光下一照,里衣仿若透明,修长纤韧的身子若隐若现,凌烨手掌揉按抚过之处,一寸寸白皙如瓷的皮肤染上浅浅粉色。
这里不是明承殿,书房外面还有众多影卫禁军守着,楚珩不太敢出声,口中咬着一小块锦衾,脸埋在软枕里任由凌烨施为。
半睡半醒间,凌烨忽然敲了敲他肩头,楚珩回过头,见凌烨手里拿着支玉管狼毫笔,似笑非笑地问他:“就这支怎么样?”
楚珩不明所以,半阖着眼睫,稀里糊涂地“嗯”了一声。
狼毫蘸了温水,带着顺滑的触感落在肩颈上,楚珩意识朦胧,起初还没有在意。
细软的狼毫在肩背上写写画画,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阵细细的痒意,楚珩哼了两声,忍不住动了动身子。身后凌烨轻轻笑了笑,笔锋随之一动,柔软的狼毫扫过肩颈线,沿着脊骨一路游走,描摹过腰窝,最终缓缓停住。
楚珩迷蒙的意识瞬间惊醒过来,他急忙回过头,挪动着身体想朝后躲去。
“陛下?!”
凌烨没应声,一手按住楚珩的肩头,另一只手稳稳地执着笔,笔端细软的狼毫轻扫而过,粗粗画了几个圈。
笔尖描摹椎骨所传来的痒意立刻就让楚珩缴械投降,脑海里轰然炸开一片片烟花,忍不住低低“啊”了一声。
而凌烨却觉得不够,那只执惯了御笔的手换个地方也能写得行云流水,方才的画圈至多能算是小试,现在才是真正的动笔。
笔尖落在腰身柔软处,蜻蜓点水般到处写写画画,若即若离的触感带来的却是直传心口的细痒,楚珩脚背绷直,脚趾蜷缩起来,在锦衾上压蹭出一道道痕迹,身体战栗着躲避挣扎。
“唔……陛下……凌烨,你别……”
执笔的人写得正好,当然不愿停手。
凌烨眸色深沉,轻轻呼了口气,说:“别动。”
楚珩却更加剧烈地挣扎,支起胳膊,不管不顾地就要转过身来,想要制住那支在身后游走作恶的毛笔。
凌烨稍稍提高了声音:“不许动。”
敬诚殿外巡防的禁军此时恰好经过书房,隐约听见皇帝的声音,殿前侍卫疾步走到窗下,恭声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一窗之隔,床榻上的两个人先都愣了一下,凌烨旋即反应过来,偏头对上楚珩湿润的眸子,没有说话。
外头的侍卫有武艺在身,耳力敏锐,楚珩怕被人听见响动,急忙屏住呼吸,停下了转身的动作,改用眼神求了求。
执笔的人神色和软却不为所动,两个人对视片刻。窗外侍卫见书房里间久不出声,不免心生犹疑,再次扬声问询:“陛下?”
“……”
皇后先在心里重重记了陛下一笔,以待明日算账,然后转身趴了回去,低头咬住一块锦衾,任他去了。
凌烨见状微微勾了勾唇,平复了一下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沉静如昔,扬声道:“无事,退下吧。”
侍卫应了个“是”,殿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凌烨眉眼含着笑意,伸手打开案几上的一只珐琅圆盒,执笔蘸了点“墨”,重新回到“画卷”上。
此时此刻,全部的神思都难以自抑地集中在脊背上,楚珩几乎能感觉到每一根狼毫在身体间的走向,所经之处骨头都发麻了,他再也抑制不住,闷哼声和求饶声一齐闷在锦枕里。
凌烨的动作停了停,低下声音问他:“不喜欢?这不是你自己挑的笔吗?”
——他还说!挑笔的时候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个用法。
楚珩红着脸呼吸微促,咬着被角恨恨地摇头,发誓明天一定要算账,然后又呜咽了一声。
许是泣音唤起了陛下的心软,凌烨朝外喊了一句:“高匪,命禁军退下,去传内廷司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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