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痕定了定神,然后才开口道:“昨儿晚上说是听云院的生了病,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又是去书房请王爷,又是出府延请大夫的,闹得人仰马翻。”
“末了,王爷就在听云院住下了,”绿痕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
“叮当”一声,庄侧妃狠狠地把奁台上的发钗摔在地上,她豁然起身,脸色狰狞:“好个小贱人,竟然用这等下作龌龊的手段争宠,真是不要脸!”
“就是个不甘寂寞的狐狸精,王爷才几天没去她那儿,就巴巴地装病让王爷留下,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庄侧妃气的脸色涨红,语无伦次。
庄侧妃在闺阁的时候是家里的嫡女,见惯了这些妾室用病来邀宠的手段,也笃定昭昭是为了邀宠。
见庄侧妃如此盛怒,屋里的小丫鬟们跪了一地。
绿痕看着庄侧妃摔坏的发钗,这是丹红衔宝石的累丝金钗,十足的贵重,她将发钗捡起来,然后劝慰庄侧妃:“娘娘莫气,为这么个狐狸精生气可不值得。”
庄侧妃却听不进去,她气昏了头脑。
“娘娘,这事儿您不用急,要急的是韩侧妃,”绿痕轻声道。
庄侧妃挑眉:“这是何意?”
“眼下是韩侧妃掌管中馈,听云院的却越过了韩侧妃直接找了王爷,这是把韩侧妃的脸都踩在地下了。”
庄侧妃眼睛一亮,继而笑道:“是啊,咱们可得好好去看看韩侧妃。”
…
庄侧妃到的时候韩侧妃正在练字。
庄侧妃眼尖地看到了书案旁摞起的写废了的宣纸:“哟,韩姐姐又在写字呢,不愧是诗书世家出来的,怨不得王爷看重姐姐,把中馈都交到姐姐手里。”
韩侧妃把笔递给一旁的紫苏,“庄侧妃今儿怎么过来我这儿了?”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还不许妹妹来看看姐姐了,莫不是姐姐不欢迎我?”
“庄侧妃能过来我自是欢喜,”韩侧妃看了眼紫苏,“还不去泡壶好茶来招待韩侧妃。”
紫苏刚要动身,庄侧妃就笑吟吟地道:“不必了,妹妹今日过来就是想和姐姐说几句话。”
“哦?”韩侧妃挑眉。
“姐姐可听说了昨晚上的事,听云院的生了病,巴巴地去了前院书房请王爷,又劳着王爷请了大夫过府,弄得人仰马翻的,”庄侧妃拉长了音调说。
韩侧妃一笑:“这样大的事我哪能不知道,看来昭昭妹妹病的厉害,若不然咱们择日去看看昭昭妹妹?”
看着韩侧妃揣着明白装糊涂,庄侧妃憋不住道:“妹妹也就不跟姐姐兜圈子了,现在王妃不在府里,中馈都是交由姐姐掌管的,阖府后宅的大事小情都该先来禀报姐姐,可听云院的却直接去寻了王爷……”
说到这里,庄侧妃停了一下,“那昭昭此举岂不是打姐姐的脸,半点不把姐姐看在眼里?”
屋内静默了一瞬,韩侧妃却不接庄侧妃的话茬儿,她作出担忧状:“想来定是昭昭妹妹这病来的突然才直接求了王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庄侧妃的下句话被噎了回去,她没想到这韩侧妃这么沉得住气,她都这样说了还无动于衷。
庄侧妃拂袖而去。
等庄侧妃走了以后,韩侧妃才终于变了脸色,一贯温柔的眼里全是怒火,她何尝不知道庄侧妃是来嘲笑她的!
紫苏有些怕,她站定原地不敢动,她家娘娘一向最重视脸面,正如庄侧妃所言,听云院越过了她们娘娘直接去找王爷简直是狠狠地打了她们娘娘的脸。
韩侧妃将案上的废纸狠狠撕碎,纸屑扬的满地都是,才出了这一口恶气。
她不能着急,不能为了一个小小侍妾就如此失色,她真正的对手是晋王妃,真正难的还在后头呢。
…
听云院里。
昭昭正头疼府里关于她的传言,这回又说她装病邀宠,骂她是个惯会勾引的狐狸精,她深深觉得以后的安静日子怕是很难了。
莺儿见昭昭似是不开心,就道:“姑娘,要不咱们去花园散散心,花园里有假山流水,还有亭子,坐在亭子里赏景半点儿不热。”
这会儿已经是十天以后了,昭昭早不疼了,这些天陆封寒又忙了起来,都好几天没回府了,昭昭就一直在听云院里待着,难免有些无聊。
“那咱们去看看,”昭昭说。
说起来昭昭入府也有些时日了,却只出过听云院一次,她也想出去看看。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花园,昭昭站在池子边赏鱼,她没想到王府里的风景竟然这么好,可还没等昭昭再看一会儿就看见了庄侧妃。
庄侧妃也有些意外,她想出府去街上的首饰铺子去修补发钗,先前她发怒时把丹红衔宝石累丝金钗给摔坏了,那发钗是她被赐予陆封寒时德妃娘娘赏她的,贵重的很,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昭昭。
昭昭只好过去给庄侧妃行礼:“妾身见过侧妃娘娘。”
单行礼这么一个动作,都显得昭昭身段妖娆,还有她那张勾魂夺魄的脸,庄侧妃心头的火一下子就被点起来了,她阴阳怪气地道:“你的病是好全了?”
庄侧妃忽然心生一计,她眼睛亮了下,假做担心道:“说起来你也病了有些日子了,本宫还没去瞧瞧你,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昭昭哪里敢应:“娘娘说的哪里话,”她疑惑的很,这庄侧妃怎么忽然变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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