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担心打不过那帮草包官兵?不应该啊,动动手指头都能打死了。”羽幽叹气, 总归还是太傻了。
穆月始不说话,他原本想的也是如此。如果宋庆阳把三?小姐半路劫走他也睁只眼闭着?眼了,没?想到这傻子半路不劫,去劫天牢,真是脑子有坑,天牢重重守卫, 任你三?头六臂都难进入, 他居然还头铁独身硬闯。
要不是他放他一马, 只怕他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不知感恩的蠢东西,还绑架了他的哥哥!
深夜, 宫禁时?间已?到,皇宫一片漆黑, 只有些微宫殿和宫廊下还亮着?灯,巡逻官兵和值班宫女太监困倦得倚在宫柱上?打瞌睡。
一条黑影悄无声息潜进皇宫, 寻找巡逻官兵换班间隙巧妙避开官兵的视线, 显然来人对皇宫布防十分熟悉。
宫影重重,整个皇宫布局十分复杂,且压根分不清这座宫殿是哪个,那个黑影却能准确无误潜入内宫, 寻找到东宫所?在。
穆月始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太子寝宫,几颗小石子从他手中射·出,准确无误打中守夜宫女太监的后脖颈,守夜宫女像软掉的面条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穆月始跨过他们?,走近太子寝宫,听到了一阵暧昧甜腻喘息声,刚想敲门的手停下来,默默站到一边,等了半个时?辰,里边动静才停下来,大半夜,兴致还真好。
他都快站在雕像了,现在不管不顾大步上?前?砰砰敲门,里面动静消失了片刻,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起来。
“来者何人?”是太子慵懒沙哑的声音。
“穆月始。”
里面声音又安静了,“进来吧。”
穆月始推开门,眉头一皱,贴心走到一边帮他把窗开了,太子哎哎两声,拉过被子把怀里人盖起来,“你开窗我人着?凉了怎么办?”
穆月始看过去,瞧见太子怀里人精巧的侧脸,还是老熟人,不是那梨月白是谁,还是梨月班已?经出京了,他怎么还在?
穆月始径直在桌子前?坐下,“太子节制一些,不就不会着?凉了。”
“你要是对你夫人忍得住,就别来教训我。”太子邪魅一笑,单手支头靠在床上?,锦被从他胸口滑落,露出他白皙的胸口,现在遍布红痕,还有梨月白斑驳的后背,穆月始没?眼看,转过头。
燕昊川又把被子拉上?来盖住梨月白身子,“大半夜穆大人来打搅本宫好事可是有什么急事?”
“瞒住圣上?让我进天牢。”穆月始说。
太子挑了挑眉,好像他说的不是进天牢,而是去御花园逛逛一样。天牢那是什么地方?关押的都是一些死刑重犯和重要犯人,哪里是你说去就去,还要瞒过皇上?,简直胆大包天!
“怎么?穆大人,想要违法乱纪?”太子笑,完全不介意他这个大逆不道的要求。
穆月始抿紧唇,显然这话对他刺激挺大,但是为?了哥哥,他必须去天牢走一遭。
“古有周幽王为?搏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现在穆大人,为?了美人性?命,独身闯天牢,真是勇者无惧啊!”燕昊川感叹。
“别废话,行不行一句话。”
“行,怎么不行,别说去天牢,就算你要去我老子妃子宫里转转我也给你办妥了。”太子吊儿郎当笑,抚摸着?怀里人乌黑长发。
“去找天牢李捕头,我和他说好了,你只有一炷香时?间,慢了我可帮不了你。”
穆月始起身冲他一拱手,“谢过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没?齿难报。”
太子一摆手,“大恩大德不说,下次别在我办事的时?候打扰我就谢天谢地了。”
怀里人听到他这话,身体一哆嗦,太子邪笑着?伸手摸他,“快走快走,本宫的美人害羞了,别坏我好事。”
穆月始忍不住翻个白眼,转身就走,心里暗骂,昏君。
天牢是贵族的秘密,隐藏在皇城无人知晓的地方,甚至许多人不知道天牢位置,自然也找不到。这里暗无天日,建造在山里,隐蔽极了。
天牢的空气常年散发着?霉味,不见阳光,还有一股无法描述的臭味。空气浑浊凝滞,人身在其中,仿佛被无形膏状物包裹,浑身难受得不行。
一个穿着?狱卒服装的人走出来,腰间别着?一长串钥匙,走路时?钥匙相撞哗啦哗啦响,在死一般寂静中荡起回响。
“老李,听说你媳妇今天生了,是汉子还是哥儿啊?”
天牢换班用饭期间,王捕头问李捕头。
“是个哥儿。”老李笑呵呵。
“啊,是个哥儿啊,真是可惜,还以为?会是汉子呢。”王捕头摇头。
“这有什么,哥儿也是我的孩子,哥儿还听话呢,又能干,比急躁的汉子好多了。”李捕头笑呵呵。
“哎,但是哥儿不能继承家业啊,哎,你身后这个是什么人?”王捕头注意到李捕头身后跟着?一个生面孔,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胡子拉渣,十分普通的中年人。
“哦,这是上?头分下来的新人,让我带来看看,小刘,快来见过你王哥。”李捕头让开半个身子,让身后那个人露出半个脸。
“王哥好。”那中年男人谄媚笑道,点?头哈腰,从身后拿出一袋烟草递给他,“小小诚意,不成敬意。”
王捕头嘿嘿笑接过,“还挺机灵,进去吧,好好跟你李哥学学,以后一定会有大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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